徐年面色沉沉,单薄瘦削的她险些有点站不稳。
有毒?
下到了她身边?!
她松暖阁内屋只有西澳她们才有资格进来,其余人等都没有那个资格进来的,加上闻笛也在暗中保护,更是守得密不透风。
而她们都不可能背叛她。
除了……很奇怪的刚回来的西喆。
“闻笛。”徐年淡淡的唤道,这个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了。
一个人影从松暖阁的房梁上窜下来,跪在徐年面前,道:“姑娘。”
“你看到了什么?”徐年口吻冰冷,其眼下也起了些许淤青。
闻笛头低下,缓缓道:“她先是把属下支出去了,然后属下在屋外竹林的地方观察她,她先是把门窗紧闭,然后……属下就什么也没有看到了。”
他的头越垂越低,头发都已经拖地了。
神情愧疚,面色惶恐不安。
徐年冷笑一声:“那个时候你确定就只有她进来了么。”
闻笛坚定的点头:“是,只有她进来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淡淡道:“都出去吧。”
珠玑和西澳都担心的看着她,不愿离去。
徐年叹气:“我没事,你们都出去。”
她们这才离去。
珠玑的手握成拳头,敢来害姑娘,真是找死!
她手里攥着的药包里面的药材都被她挤压的不成样子,碎成一块一块的,可见握的力气有多大,恨意有多深。
徐年和衣躺在床上,离去的西喆去而复返,她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西喆坐在她身侧,用手隔着一定的距离细细描摹她的五官。
她悠悠一叹,其里含了无限的忧愁与挣扎。
然后她走到床头,拿起花瓶,看着里面的物品空空如也,心里升起了一丝惊慌。
她转头看睡着的姑娘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起来了。
徐年坐在床上,眸色深沉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姑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姑娘,奴……”西喆跪在地上,跪下去的那一刻都能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声音。
而此时徐年的心里没有一丝怜惜的感觉,只有数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嬷嬷,她们威胁你了么?”徐年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让一直待在她身边,伴她长大的嬷嬷生出异心,其他的理由是万万不能的。
也许只是徐年自己不愿意想罢了。
西喆跪着走到徐年跟前,双手环着徐年的双腿,神情凄楚:“姑娘,奴对不起你,是奴的错。”
徐年任她抓着自己的脚,闭上凤眸,抿着唇。
然后睁开眼睛,眼里有失望,有生气,更多的只是伤心。
“原是我想差了,本想着你在那受了万般苦楚,天天盼着你能回来。”
“如今寻得了机会,便马不停蹄的求哥哥把你带出来。”
“可如今,我是否不该如此?”
“或许,你在那……挺好的。”
徐年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一直在抽痛,她捂住嘴巴,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然后她感觉到喉咙里有一丝腥甜的味道,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一片血红。
鲜血也从她嘴角漫出来,流到下巴上,流到雪白的脖颈上。
她本就嫣红的嘴唇被血染过之后变得更加红润。
红的刺眼,红的醒目。
她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一滩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几声咳嗽把外面一直不敢进来却守着的珠玑和西澳给惊到了,她们二人连忙冲了进来,就看到徐年在盯着自己的手心看。
然后……看到姑娘咳出血了。
珠玑和西澳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扯出一抹笑走到徐年面前,看也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西喆。
珠玑拿出怀里的丝帕为她轻轻擦拭嘴巴,擦拭手心。
西澳则拿着水在旁边侍候着,另一只手还帮着她顺背。
徐年一点反应也没有,就那么木木的坐在那,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手心里逐渐凝固的血液被珠玑擦去。
乖乖的,让人心疼。
珠玑是个能挑大事的,她斜着眼睛用余光看着西喆,冷冷道:“还不出去!”
西喆摇头,手抓的徐年更紧了。
她着急的对徐年说:“让奴服侍姑娘吧,姑娘,奴不值得你这般伤心,姑娘……”
她太老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嘶哑难听,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