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琴看了一眼沈以归,好像在说事情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
沈以归自然是不信的,但毕竟找不出证据,所以只好道:“你既是觉得自己丰腴了些,那你便日日吃这糟糠白菜,要是有一日停了……”
他沉沉的目光死盯着她,本就眉目清寒的他,更是在这种目光的加持下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接近,威压渗人。
小欣儿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少卿大人,不过是一次吃食罢了,有必要死死紧逼么?”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她不是已经说不是故意的,而是说拿错了,怎么还会有惩罚,这不符合逻辑!
天天吃那种狗都不愿意吃的东西真的好么?
沈以归怎么那么宠那个姑娘,羡慕了好嘛。
他淡淡道:“以小见大,若是吃食上你都要懈怠,何况于其他东西呢?”
小欣儿本想再狡辩一下,不曾想沈以归一个眼神过去,她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陈琴松了半口气,总算是解决了,还有半口气没喘上来是因为少卿大人又发力了。
“署长大人,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在发生第二次了,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可明白?”沈以归舔了舔嘴唇,冷冷清清的道。
陈琴行了一个标准的下官礼道:“尽凭大人吩咐。”
二人飘飘的来,也飘飘的走了。
等到徐年他们走远后,陈琴拿着不成器的目光看着小欣儿,“跟我进来。”
小欣儿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陈琴的屁股后面。
陈琴坐在台前,她站在台下,低着头不敢看她,室内的其他女官和宫女们都被遣散了出去,此时殿内只有她们两人。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么。”陈琴目光森寒,完全不像刚刚在沈以归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小欣儿抱怨道:“还不是那个小贱人,那么矫情,给她点粗糠咽菜就受不住了,跟人家告状去了,这让我根本无从下手啊。”她掐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脸不耐。
陈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谁叫你那么明显的对付她了。”
“我是叫你去刁难她,而不是叫你去做那些能让她抓到把柄的事,跟了我也有那么多年了,怎么什么也学不会。”她扶额,真是无奈,“你就不会偷摸着下手么?”
小欣儿挠头:“什么叫做偷摸着下手。”
小欣儿陈琴第二回,陈琴卒。
陈琴按压着自己的虎口,艰难道:“下药、暗地里使绊子、嫁祸,这些难道不都是能偷摸着做的吗!!”
我怎么那么想换个人呢?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小欣儿一脸顿悟,她抚掌笑道:“我好像突然有了灵感,我明白了!姑姑,我这就去想办法。”她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好像是前面有一大块肉等着她一般。
坐在台前的陈琴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能不能当做没有这个侄女?
是的,小欣儿是陈琴的侄女,嫡亲的那种。
前些年小欣儿也想入宫当差。
陈琴作为晨院属署长也能安排一些人进来这太医院分院属,因为又没有什么合适的职位给她,所以就把她安排到了她这里作为一名洒扫宫女,平时为她做一些她不方便做的事情。
只是她人比较蠢萌,总是这般搞砸事情。
那个人安排给她的任务,她可不能懈怠,不过少卿大人护着的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呀。三言两语的就把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侄女给弄哭了,啧啧啧。
回里屋的路上,沈以归抬起手从徐年的头上往下探去,徐年一躲,他摸了个空。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你头上有一个棉絮。”
徐年素手挽着袖子,自己去摸着头上的东西,摸了几下都没有摸到,还是沈以归看不下去了,给她弄了下来。
“谢谢沈大哥。”
沈以归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用谢。”
“我昨晚去看了她们两个,都好好的,没有被受虐待什么的,明日我就把她们想办法带出来,让你们见一面。”
徐年猛的点头,终于有她们的消息了。
“好,谢谢沈大哥。”她不自觉的摩擦着指尖,眼尾翘起,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沈以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有谢长安的消息了。”他还是没打算瞒她。
徐年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说谁有消息了?
谢长安!
她拉着他的袖口,凤眸紧盯着他:“如何,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沈以归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但是看着她这般期待,又有些不忍心不告诉她,所以还是说了出来。
“他被抓了,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