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银屏听了,两行热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毕竟是舍不得爹爹的,可配享太庙又爹爹在世之时连想都不敢想的荣誉。
于是孟银屏抹了抹泪珠,蹲个福道:“这是柴爵爷替爹爹争取来的哀荣,我先替爹爹谢过爵爷了。爵爷的大恩大德,我哥哥、还有我自己,无以为报,爵爷今后有什么差遣,我们兄妹一定尽力照办。”
听了这话,柴安风心中又是一动,忙道:“那我可不敢。银屏姑娘现在不是太后的义女了吗?可惜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些日子,中秋佳节宗室女眷朝贺太后的时候,我替你背一份重礼,你再到太后跟前说上几句好话。到时候太后一高兴,封你个郡主、公主什么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
孟银屏惨然一笑:“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有的没的,我也不在心上……只是爹爹大仇未报,我怕爹爹在九泉之下也是死不瞑目……”
“银屏放心!”柴安风拍着胸脯打了保票,“孟老将军的仇,就由我柴安风来报!一定会抓住真凶,然后听凭银屏姑娘的处置!”
说着,柴安风又扭头对苏知鱼说道:“苏帮主,这件事情,你还得多多助力。不但要尽快查明真凶,而且还要赶在皇城司郭守明之前,郭守明这厮不地道,我对他不放心。”
苏知鱼立刻拱手答应:“爵爷不说,我也是要查的。谋害孟老将军,我岂能善罢甘休?”
又说了几句话,却见保宁领着一大票人来到公府之内,又做足了典礼礼仪,这才将孟宗政已经干冷僵硬的尸体运往太庙而去了。孟银屏虽然心有不舍,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只能满含热泪地送走了父亲的遗体。
待众人走散,柴安风见没了旁人,便又问孟银屏道:“银屏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孟银屏垂首考虑了一下,说道:“总之先要守孝三年的,哥哥在襄阳掌兵,也需要帮手。所以我想回襄阳,一边守孝、一边给哥哥帮忙……”
众人听了,无不点头称是,孟银屏的打算可说是忠孝两全了。
不料柴安风却道:“银屏姑娘,我有个私心,想要留你在我身边,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一怔,忽然想到庙堂、民间都有“崇义公好色”的传言,看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可本来嘛,孟银屏性格又好、长得又漂亮,正常男子不可能不动心,又何况是柴安风了……可现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也未免太……
于是姐姐柴念云低声埋怨道:“老弟,你说什么呢?”
妾室郑婷儿倒没有说话,却偷偷伸手在柴安风腰眼上狠狠拧了一下。
就连苏南雁都投来由怀疑、愤怒、嫉妒交织而成的复杂目光。
又听孟银屏说道:“爵爷,你我的婚事,是太后她老人家撮合的。就算没有太后撮合,你帮了我孟家那么大的忙,我孟银屏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可现在爹爹尸骨未寒,你让我……实在是不合时宜……要么……要么……要么等三年之后……”
柴安风赶忙摆手:“你们怎么把我想得这么坏?是的,我是有点好色,不对,谁说我好色?我一点不好色,我是正人君子!”
“哦?是吗?”郑婷儿冷冷问道。
“说正事。”柴安风被逼得脸上又青又紫,“我是想,让银屏姑娘留在我身边,替我训练公府里的这些护卫。”
“公府护卫不是跟着我在练武吗?我看还蛮见成效的,襄樊之战不是还立了功了吗?”苏南雁不满意地说道。
“练武是要练的,可行军打仗却同练武不同,讲究的是排兵布阵、进退有道,讲究的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讲究的是令行禁止、赏罚分明。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懂,只有银屏姑娘懂。”柴安风正色道,“所以,我想请姑娘替我练兵。除了公府护卫这五十人之外,那日我施恩救出来的孙家村里也有五十条精壮汉子,也可以拉出来用。现在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一百人,让银屏姑娘训练有些大材小用了,可将来这群人马一定能够派上大用场的!”
“用场?能有什么用场?人死了,什么用场也都没了……”孟银屏有些悲观。
柴安风却笑道:“怎么没用?樊城不还是在金国人手里么?有朝一日终归是要收回来的,到时候自然有他们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