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岐国公主还真把皇帝哥哥给请过来了!
不过这位金国皇帝肯屈尊纡贵跑到疫情刚刚平复的许州城来,看来也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徒,反正比起大宋朝那些非要臣子逼着,才敢御驾亲征的皇帝来,完颜守绪是要厉害多了。
而且这位皇帝的行动也堪称迅速了。
完颜合达的书信用八百里加急,也要花一天时间才能送到开封。接到书信、做出决策、打点兵马,这一整套流程做下来,也得花上一整天功夫。而只到了第三天,就传来皇帝御驾降临的消息,办事效率算是极高的了。
惊讶之余,柴安风便问完颜合达应当如何迎接?
可惜完颜合达只是一员武将,并不是深研礼仪道德的老夫子,对于这种普天之下头一遭的事情,他也是一脸懵逼、满脑浆糊,只能坦白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爵爷恭敬一点,总不会有错的吧……”
第四天一早,金国皇帝完颜守绪真的到了。
柴安风接到消息,赶忙命令下人帮自己穿上最正式的朝服、冠冕、朝靴,打扮齐整之后才敢出门。别说,这套朝服是姐姐柴念云出门时候,叫崇义公府里针线活最好的下人专门缝制的,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又是根据柴安风的身形裁剪出来的,穿上去极为贴身、舒服,更平添了几分帅气。
刚出大门,却见孟银屏也已披挂上梁红玉穿过的那套银盔银甲,因她还在守孝期间,因此披风、绑带都用黑白素色,却也显得英姿飒爽、庄严肃穆。
麾下二百崇义公府的亲兵护卫,也早已披挂齐整、全副武装,一个个精神抖擞、器宇轩昂,没有给崇义公府丢人。
只有苏南雁,还是穿着一身松快的短打劲装,略显随意。可自从她研习杨妙真给她的批注版全真心法,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内功造诣便有了突飞猛进,面色愈发红润光鲜,走起路来也是动若脱兔、稳若泰山,隐隐已有开宗立派的武林宗师气象。
柴安风见陪护在自己身边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底气更足,高呼一声:“走!我们见识见识金国皇帝去!”
也不知完颜守绪是不是还在担心许州的鼠疫疫情,他的行宫大帐并没有设在许州城内,而是设在离开许州城三里地的一处小村庄内,派人将村里百姓请了出去,又将几处房屋略微加固一下供随行官员居住,自己则在村中祠堂前另设大帐,周边有数千军队团团护卫,可谓万无一失。
柴安风当然是见过皇帝的。
还不止如此,因为有了太后杨氏赐给他的玉牌,他一个原本没有资格随意进宫的闲散贵戚,一瞬间有了可以随时面圣的资格,有事没事都能去行在临安的行宫里走上一遭,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他都混得精熟。
并且,就连皇帝赵昀,他也处得跟朋友一样,只要旁边没有闲杂人等,都是勾肩搭背、平起并坐的。更加骇人听闻的则是,在他“崇义公府”的深宅大院里,还替皇帝养着一个叫孙晚晴的小情人,皇帝赵昀隔三差五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公府里来同孙晚晴私会。而孙晚晴的哥哥,则是柴安风手下的得力干将孙家康。
有了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宋国的皇帝在柴安风眼里,也就不过是个穿着略微光线一点、排场略微浮夸一点的富二代朋友而已,而且比起二十一世纪时候,他认识的那些官二代、富二代来,皇帝赵昀似乎还要更好相处一些。
可现在忽然要面对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却让柴安风赶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压力,似乎同面对大宋皇帝赵昀,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柴安风轻轻拉了拉身旁的完颜合达,问道:“大帅,你家皇帝好排场啊,怎么弄得这里仿佛军营一样?可别在帐后埋伏五百校刀手,给我来个摔杯为号,就要当场擒住我吧?”
他这个玩笑开得并不高明,完颜合达严肃的脸上没有浮过半丝笑容。
不过完颜合达本来就有引见的职责,便也耐心介绍道:“皇上登极之前,便是全国兵马大元帅,以军法治国本属应当。如今我国南北受敌,国中又多逢灾难,皇上行动这般严整,也是为了激励士气、收拾民心,爵爷不必多虑。”
好吧,这么一说,柴安风稍微放松了些,点点头:“那我们就去会会你家皇上吧!”
完颜合达也点点头,吩咐柴安风随行的孟银屏、苏南雁及二百亲兵护卫在营外等候,不可轻举妄动。
柴安风一边连声答应,一边朝孟银屏、苏南雁使着颜色。
这两人立即心领神会孟银屏,已经暗暗指令诸军不可放松,严阵以待,万一柴安风在营里有个三长两短,要立即冲破大营前去护卫苏南雁,则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慢慢踱步走到众人身后,一扭腰肢便已寻了个众人不在意的机会,施展轻功暗中潜入营中,护住柴安风的安全。
柴安风见状,心中大定,正要迈步前行,却见远处耶律楚材也已换了正式的朝服,正纵马向此处赶来,他身后则跟着上百蒙古骑兵。
蒙古战马来去如风,须臾之间便已赶到柴安风的面前,同众人见过礼之后,便要跟着往行宫而去。
领路的完颜合达瞟了耶律楚材身后一眼,道:“还请耶律先生一人前往,就不要待随从了吧!”
“你说什么!说我是随从?瞎了你的……”身后立即有人叫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