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崽子，你说谁有问题呢，你那些规矩里没有教你要爱护尊重老人家吗。”洛妄生从筷子篓里抓了两只筷子，递给白十一，看他半天不接，又胡乱在自己身上蹭了两下，“呐，现在可以了吧。”

白十一伸手接过，拿帕子仔细擦了一遍，又递还给洛妄生，重新伸手抽了一对筷子出来，再仔细擦过，再用帕子垫在桌子上，将筷子放在上面。

洛妄生手撑着下巴欣赏着白十一有条不紊的一系列行径，按往常来说她一定觉得又做作又矫情，可白十一做出来就是又清爽又温柔，她直勾勾的盯着白十一，想伸手揭了他那个丑面具，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秀色可餐的那张脸露出来，这餐饭肯定都不香了。

“你这个讲究人儿啊，那昨晚干嘛去了把自己搞成那副脏兮兮的样子。”洛妄生看见这幅完美似玉般的雕刻，手指上却染了不少刺眼的伤口时，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没什么大事。”白十一倒是没什么好隐藏的，不过捕妖网一事牵涉颇多，他自己也没什么头绪，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不提，手上的刀口也不严重，现在其实七七八八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白十一顺着洛妄生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手，还是稍微往衣袖里收了收。

洛妄生也不想多问。

菜倒是上的很快，扑鼻的香气很快贯穿了洛妄生的整个脑细胞，山鸡是不是真的开过光这个暂且不提，但香是真的香。小二非常贴心的一鸡两做，一半用来煲汤一半用来红烧，鸡汤清淡却不少鲜美，烧鸡烤的油腻腻肉质却非常细嫩。后厨的手艺的确是不错，连端上来的两盘小菜都看起来诱人可口，青翠欲滴。

难怪这店子离市集还有些距离，却生意兴旺，白十一二人来的早，现在差不多正是午饭的时间，已经座无虚席，门口竟然还排起了队。

“哇呀呀呀呀，做什么九霄仙神，做个凡人多好啊，每天都能吃着这般肥美的山鸡，还能尝到这么好吃的小菜！我不走了！净悟君你把我在三界除名吧，我就在这养鸡了。”洛妄生被一只鸡迷得神魂颠倒，胡吃海塞满嘴冒油，连骨头都啃的干干净净，小二很贴心的上了一壶度数颇低的米酒，洛妄生本来想吐槽两句美中不足便是这酒劲不够，却没想着虽然烈性不行但却清甜的很，别有一番滋味。

总之这餐饭简直就是，完美。

两人对桌吃饭，仿佛隔了一条楚河汉界，白十一喝了碗汤之后基本就没再动过筷子，顶多是吃了两口小青菜，洛妄生那边则是满桌子狼藉。鸡腿啃的太用力筷子没拿稳当，吧唧掉在了桌子上，洛妄生干脆甩了筷子，直接上手抓，啃的更是津津有味，白十一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开口。

“嗝”白十一见连汤碗都见了底，小青菜里的蒜瓣都被洛妄生扒拉干净了。

他突然很好奇鬼界的伙食，可逛过那一圈，虽然水土看上去的确不像是能种出优良食材的样子，但从市集上的陈列来看，也不像是缺吃少穿的模样。洛妄生跟一只饕餮一般，狼吞虎咽，硬生生吃出了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尤为生动的在白十一面前展现了一出饿虎扑食。

白十一天上地下见到的姑娘虽然不是万万千千，但也不算少了，他今天才觉得自己是真没见过什么世面，洛妄生吃饭的模样让他以为自己又撞见了一个新的族群。

“你吃饱了吗？”白十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就着茶水把刚刚洛妄生给他的视觉冲击一同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