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穆安睡的正香,美梦都做了三茬,突然感觉身旁一重,紧接着意识到有人为她掖被角。
只当是五香或者八角,她咕哝道:“夜里不冷,不用盖这么严实。”
“你穿的薄,会着凉。”
??
这声音让穆安一个激灵,以光速坐起来,拽着被角,惊声:“你怎么在这?!”
萧辞借着微微的烛火看着她,深夜的光影之下,再观人和白日里有很大的区别,穆安的轮廓柔和了不少,乌发泼散,平白增了三分柔情。
他道:“这是本王的榻,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穆安:“……”
睡太沉,迷糊的给忘了!
睁着水漉漉的大眼睛踌躇片刻,穆安微噎,干咳两声抱着被子往床下溜:“你睡。”
双脚还未落地,便被人拦腰截了回来,低沉的嗓音在波澜不惊的夜里,兑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掀起悄无声息般的惊涛骇浪,低低流转。
“已经子时了,你去哪?”
“我打地铺”,穆安随便咕哝了一句:“你若是累了就先睡。”
再说了,是谁自作主张把她的东西搬到主屋来的?
她睡觉有熄灯的喜欢,屋子里亮着便会睡不着,可能是五香八角早早进来把烛火都熄了,她赤足踩地,不小心被什么刺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萧辞看到面前的人闷哼着弓了一下身子,连忙将人扶起来,放到榻上。
穆安这会彻底被扎醒了,脚底一阵火辣辣的疼,好一阵呲牙咧嘴,她都怀疑是不是谁故意的。
眼前一亮,萧辞已经将面前的灯都点了,她低头一看脚趾已经出血了。
罪魁祸首是榻边掉下来的一个铁勾子。
看到她受伤,以往天崩地裂都曾面不改色的摄政王神色一紧,担忧挂在脸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嘿嘿”一笑,穆安顺势坐到后面,甩了甩脚,还好现在已经不太疼了,道:“睡迷糊了,脑子不太清醒,人都变笨了。”
萧辞柔下脸,转身去旁边的架子上拿药,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穆安一眼就看到欧阳落的玉佩可怜兮兮的放在那,看样子是随手丢过去的。
她失笑,寻思着什么时候拿回来。
低头稍微用帕子擦了一下血,脚底划了一道小口子。
“来,我看”,萧辞抬手就要为她上药。
让雷厉风行的摄政王亲手上药,还在足底这么私密的地方,穆安打了一个冷颤,连忙从他手里抢过:“我自己来。”
二话不说就往伤口上撒了一层,一阵一阵的刺痛。
萧辞驻足看着她,问:“是不是搬过来你不开心了?”
是有点。
不过看这人问的这般认真,穆安摇头否认:“没什么可不开心的,王爷不觉得膈应就成。”
“本王觉得挺好。”
穆安:“……”
最后还是萧辞执意给她包扎,完了沉着声:“睡里面。”
容不得穆安做多余无畏的挣扎,整个人就再一次被塞进了暖暖的被窝,被子盖的一丝不苟,只留了一个圆鼓鼓的脑袋不安分的左右摇摆。
萧辞像是不打算说话了,也可能是有些紧张,毕竟在穆安收集到的消息里,这位摄政王从小到大可是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的,更不用说什么侍妾,侧妃了。
整个人就跟一张白纸一样纯粹,主屋的榻上更是从未躺过任何女子,穆安很幸运成为了第一个。
长叹一声,感觉到身边一沉,穆安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道:“我睡相可不好,晚上会踢被子,睡沉了还会打人,磨牙,说梦话,做噩梦还会大喊大叫,甚至骂人……王爷能受得了?”
沉寂片刻,萧辞用微动的眼角给了她一点点反应,穆安以为他打算装死,结果不消片刻就听到他说:“受不了。”
穆安笑出了声,突然有种小胜一筹的优越感,困意袭了上来,她满意的吐了口气:“那你就忍着吧。”
说完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每日子时左右,空间系统会休眠两个小时,这个时间段,连带着穆安都比平时多了几分困意。
旁边的呼吸渐渐平稳,漆黑如墨的夜里,萧辞缓缓睁开眼,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一连三日,九方居的众人都发现他家主子心情甚好,时不时还让院里的侍卫都歇歇,吓得那侍卫膝盖发抖,一连两天都不敢歇,揽下了院里所有的活计。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五香捧着衣裳进来,一边给穆安穿戴一边道:“小姐,杜尧说近几日欧阳记的人一直往他那里跑,双方商量成衣订做还有新增款式的事情,他都有些忙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