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疯了,仅在一夜之间。
昨日离开前,穆安神色一冷,一剂强幻药粉便尽数入了六神无主的白沉香口鼻。
她晓得白沉香忌讳鬼怪,这幻药会麻痹她的神经,这么多年惨死在她手中的无辜性命不在少数。
入夜,皇宫大内传来一片高低起伏的鸦叫,谢良巡至椒华宫,正欲迈步,整个椒华宫躁动起来。
白沉香头发凌乱,表情惊恐不已,大喊:“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宫女们连忙将人拖住:“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白沉香一口咬在那宫女脸上,生生的撕下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宛若发了疯的恶狗,满嘴鲜血,见人就咬。
椒华宫的宫女四散而逃,压根不敢近身,抱头痛哭:“娘娘??!”
白沉香眼前万鬼索命,各个都要置她于死地,面容惨淡,阴狠,奔她而来。
这些都是曾经死在她手下的亡魂。
她抓破了自己的头皮,头发一把一把的揪下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怒骂:“滚开!都给本宫滚开!!”
短短片刻,椒华宫乱了,谢良带着禁卫军冲进去,才堪堪制住发疯的白沉香。
萧景炎被噩梦惊醒,还未缓口气,就听到这等荒谬的消息。
看到白沉香的时候,尊贵的帝王惊恐过后,厌恶的退后数步,冷声:“怎么回事!”
椒华宫的婢女“唰唰唰”跪了一地:“奴婢不知,娘娘突然就疯了。”
想起白日里钦天监的妖邪一说,萧景炎心下发毛:“疯了?朕看是妖邪附体了!绑起来!”
不怪萧景炎多想,实在是白沉香此刻的样子太过瘆人,浑身是血,哪里还能看出一点人样,被她咬死的婢女死不瞑目,痛苦的睁大眼睛,直直盯着萧景炎。
一双死神的手缓缓的摸上了脖颈,短短片刻,萧景炎后背一片冰凉。
法师太医围了椒华宫一夜,白沉香早已经筋疲力尽,双颊凹陷,目光呆滞,像是彻底吓疯了。
太医诊断过后依旧无能为力。
不消片刻,白沉香又“呜呜哇哇”嘶吼起来。
萧景炎青筋乍现额角“突突”乱跳,一怒之下折断了上好的御笔,阴气沉沉下令:“将贵妃关进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谢良卑躬屈膝去办,心下止不住唏嘘,短短一日,这贵妃娘娘的后宫就变了天。
白沉香这个鬼样子,送进冷宫,怕是活不过三日。
自此,白府沉寂多日,白史纪对于白沉香的悲惨遭遇袖手旁边,白李氏苦苦哀求不得。
不出谢良所料,三日后,曾经叱咤后宫的贵妃娘娘惨死冷宫,听说这三日之内冷宫内夜夜鬼哭狼嚎,分外瘆人,白贵妃被抬出去的时候,浑身腐烂,不人不鬼。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萧景炎悲痛过后,以嫔妃之礼安葬。
吊唁两日,宫里一片平和,仿佛死了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这几日,穆安始终没在萧辞脸上看到太大的情绪波动,她以为萧辞会生气,悻悻的组织好需要,打算午膳的时候好好哄哄某人。
结过午膳未用,严宽独自一人回来:“主子从兵部回来,一路往西北大营而去,让属下回来问问王妃,可要先行用膳。”
“咦”,穆安吃了块点心,随手抹掉嘴角的碎屑,眼睛微闪:“我能去吗?”
严宽心底默默给自家主子点了个赞,拱手:“属下已经备好了车吗,待王妃装扮一番便可出发。”
萧辞早就料到穆安对西北大营的兴趣远高于京城的铺子,他不在府上,怕是会让穆安无聊。
随手揣了几样点心,穆安坐在宽敞的车厢里,一边碎碎念一边对八角道:“我还是觉得御糕阁的糕点最好吃,你觉得呢?”
八角鼓着满满当当的腮帮子,眯着眼睛一笑:“奴婢觉得也是,不过王府的也好吃。”
青简笑了一声,看着穆安:“小姐为何要着男装?”
穆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个,一袭白衫风流倜傥,秀发高束,露出额头,她的眉峰本就稍微硬朗,描过之后更显得英气,未施粉黛少了几分柔气。
她自己十分满意,挑起手指抬了抬八角的下巴,一脸调戏:“姑娘可愿同本公子共度良宵?”
“……”八角被绿豆糕噎了一下,憋了个大红脸,羞涩道:“小姐,别让人看到了。”
穆安被她逗笑了,一撩衣襟,大喇喇的敞开腿一坐,痞痞的公子范十足:“看到了又如何?你们可见过我这样眉清目秀的公子哥?”
八角思索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鼓着脸道:“王爷算吗?”
想起萧辞那张能雕出来的脸,硬朗的轮廓骨骼分明,穆安傻傻一笑:“他不算。”
“不是去西北大营吗?穿裙子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