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侍妾幼清(1 / 2)公主有喜:摄政王别乱来首页

芸娘抖得更厉害,她离云曜最近,感觉云曜的声音就跟刀子一样悬在自己头顶,几乎跪不住,快要瘫软在地。

她在心里祈祷,这个懦弱的哑巴绝不敢指出自己,她素日里便是逆来顺受的模样,现下定然只会想到息事宁人,一个哑巴,哪儿来指认的勇气呢?

可惜,审判的钝刀永远比想象的还要疼。

凤翎从不认为自己是良善之辈。

玩弄权术之人,沾染的全都是满手鲜血的罪孽。

她也有意试探云曜究竟想做什么,他对自己似乎很感兴趣,却又带着极端危险的气息,他同样也在试探她,十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可以改变的东西都太多了。

凤翎摘掉了哑巴的面具,确实没有抬动手指,只是轻飘飘的开口:“每一个人。”

动手的也好,旁观的也好,嘲弄嬉笑者,推波助澜者,在凤翎眼中,都是一样的。

云曜微眯眼睛,眸光幽深,他唇角挂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刺骨。

他微启薄唇,声音温和而慈悲,像是降下了无与伦比的恩赐,甚至还带着清浅的笑意,柔声道:“杀。”

话音落下,耳畔抽刀的声音清晰到回响,跪在地上的几十号人甚至都没有呼喊求饶的时间,命令传达到生命终止,不过瞬息。

上位者掌控生死,这才是凤翎熟悉的法则。

芸娘的鲜血飞溅而出沾染到裙畔,凤翎睫毛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更像是厌弃,不过这样的情绪也稍纵即逝,快到云曜甚至感觉是自己的错觉。

一个小丫头,看见这样的场景,竟然还能如此镇静,云曜嘴角的弧度加深,指尖轻点手背。

被云曜抓住的时候,凤翎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的自由再次破碎,好像又卷进了奇怪的纷争中。

他没杀她,便是有另外的安排,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她的位置究竟是什么,凤翎异常平静的等待着云曜宣判她接下来的路。

被掌握命运的窒息感重新聚拢。

蠢蠢欲动的反叛也再度萌芽。

凤翎自以为自己连生死都经历过了,绝不会再有什么事能撼动她半分,下一秒就听见云曜说:“作为报答,从现在开始,你就做我的暖床丫头吧。”

凤翎先是怔了一下,确信不是自己的幻听后,一向平淡不惊的表情碎裂,她震惊的转脸看向眯眼笑得纯善的云曜,握紧了手中的扶手。

他让一个顶着与她相似脸的丫头,给他做通房?!

云曜饶有兴致的欣赏她的崩溃。

好像找到有趣的事情可做了。

夜来灯火辉煌,偌大宽敞的院子里每五步便有灯台亮起,长廊一片通明,屋里却显得有些昏暗,外间吱呀吱呀摇着风轮,白日里沐浴过夜间再度沐浴的凤翎此时穿着夸张羞耻的粉色轻纱,她跪坐在床榻下方,垂着眼帘,尽量不去看侧卧在床上宽松衣带,微敞胸膛的云曜。

他捧着手里的小记已经看了快小半个时辰了,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好似旁边的凤翎同桌椅板凳一样都是摆设,像是故意让旁人看见她的得意,又专门让她明白规矩所在。

刚才被送进来的时候云曜就已经是这个姿势了,他甚至没有抬起眼帘看她一眼,反倒是凤翎瞧清楚了他的模样,柔顺的发丝随意拢在脑后,烛光下,眉宇间少了两分白日里的凌厉,看上去和记忆里的孩子更像几分。

这会儿凤翎正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神思有些恍惚。

上辈子死的时候,她刚从薨逝的父皇手里接过朝政三年,幼弟只有八岁,跟着她听政掌权,学得不算太快,常常因为繁重的课业哭得难堪。

被迫上台面对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时,她也不过十五的年岁。

也曾害怕得深夜难眠,蜷膝痛哭,可那时候没有人能来拉她一把,她生生将自己磨出锐不可挡的躯壳,临朝听政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