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夜都是独睡的,也从没有让凤翎回避的情况发生。
那他这些个美人养在宅子里干嘛?
供着好看的么?
哪一日不好看了,不想看了,便送走么?
当时云曜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她的时候,似乎是说近来府上折腾得很,凤翎瞧着一个个都安静得鹌鹑似的,生怕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就被赶出去了,哪里折腾了?
云曜这人说话,十句里头有八句都是不能信的,他不提这事儿,凤翎更不提,逍遥一日算一日,反正刘叔说了,月银从她来学账本那一日便算起了。
结果真是念不得,平日里不想着这事儿的时候,什么都相安无事,昨晚上刚这么想了会儿,今日便被刘叔告知后宅账簿悉数交由她打理了。
凤翎接过几本账簿,一把算盘来,顺便还得了几身新衣裳和一块管事的令牌。
账簿嘛,自然不用说了,凤翎手里这几本,都是她誊抄过来的,原本放在刘叔那边,他自己还是要入账的,凤翎拿着誊抄过来的副本随便她怎么熟悉霍霍,都没关系。
这令牌凤翎也瞧过,府上但凡管人的,都挂着一个。
从前后厨房的芸娘有一块儿,是木头刻的。
刘叔那块儿,是紫玉做的。
她手里这个,摸着像是块石头,又像是铁,说不好,但看着也只比芸娘那个好那么一丢丢,凤翎握着牌子,小声问刘叔:“叔,我这牌子,能出府么?”
刘叔撇她一眼,笑起来:“能出。”
凤翎刚要乐呢,刘叔又竖起三根手指来:“喏,一个月,三回。”
凤翎压下嘴角差点放肆的笑意,讪讪道:“也好,也好。”
总比之前好得多。
三次就三次吧。
凤翎把账簿暂时放下,正准备把自己的宝贝牌子揣好的时候,刘叔又提醒道:“令羽啊,这牌子是挂在腰间给人看的,你没有这牌子,谁也不认得对不对?你这会儿便先回去把衣裳换了吧,我专程找人给你改小的,里衬的料子啊,都换了棉的,虽然款式不好看,但穿着还是很舒服的,如今大人没发话,我也不好给你置办什么新的样式,在这大院儿里显得太特殊了,对你不好。”
凤翎撇一眼那几件灰色布衣,笑起来:“有劳刘叔费心了,我穿什么都好,和大家一样更好!”
这些事上凤翎一直都懂事,刘叔也放心,颔首搓了搓手,让她换了衣裳记得往后宅里去。
剩下的路磕磕绊绊,也得自己去了。
凤翎嘴上应着,把东西抱起来的时候,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几日大人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朝事这般忙么,也不晓得吃不吃得消。”
刘叔眉梢一挑,居然破天荒地接了凤翎的话:“怎么,你不知道么,大人没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