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四九城后我按照二爷留给我的地址整整找了一天,愣是没有找到顾战卿这号人。
地址上写的很清楚,天直门帽儿胡同二百三十五号,按道理说应该很好找,可当我进入帽儿胡同之后才发现从一号到三百六十号都有,唯独少了这二百三十五号。
后来经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数年前帽儿胡同曾经发生过一场蹊跷的大火,事发地正是这顾战卿所住之地。
大火殃及两侧邻居,整整三间大院全部化为焦土,顾战卿也死于这场大火之中,而为了赔偿邻居损失顾战卿的宅基地就分给了两户的邻居,所以才缺了这户人家。
当我听说顾战卿已经身死的时候我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一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陈家已经容不下我,二爷的话在陈家那就是圣旨,没人敢违背,可如今顾战卿已死,我又该去投靠谁。
我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是没有靠山想要独自在这诺大的四九城存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坐在帽儿胡同前,直到街灯亮起我才感觉到腹中饥饿。
抬头看去,不远处的街灯下正有一个面摊,摊位不大,但是却香气扑鼻,来到面摊前我只要了一碗清汤面。
来时我爸除了车票外就只给了我两千块钱,原本以为找到顾战卿以后的食宿就有了着落,可如今看来还是要节省一些,毕竟这两千块钱也只够买四百碗清汤面。
一阵狼吞虎咽后面碗已经见底,我抬手一抹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极其沙哑的声音:“来碗牛肉面,多放牛肉少放面,不要葱花。”
之所以我被吸引主要是因为这声音实在太过诡异,沙哑之中还略带尖细,让人听后一阵头皮发麻。
我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头儿正站在面摊前,这老头儿只有一只左眼,右眼周围的皮肤好似被烫伤过,已经完全闭合,他的脸上满是沟壑纵深的皱纹,似乎是历经沧桑。
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衫,左边长袖随风摇摆,没想到他除了独眼外竟然还是独臂,我正诧异间老头儿已经走到一旁没人的桌前坐下。
片刻后摊主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在了老头儿的面前,随即双手胡乱在围裙上抹了一把,好奇问道:“大爷,您来我这吃面也有数年时间了,除了雨雪霜降您是天天来,我看您从帽儿胡同出来,到底是哪家的人,我可是在这干了小二十年了,这帽儿胡同里面的人都熟悉,可唯独就是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大爷。”
老头儿听后抬头用独眼瞧了摊主一眼,沉声说道:“数年时间我可曾缺你一分钱?”
摊主一愣,随即摇头,老头儿拿起筷笼中的筷子,一敲桌面:“你做面我付钱,不该不欠,我又何必跟你说这些?”
见老头儿语气不善,摊主也不想自找没趣,于是嘟囔几句转身离开。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说顾战卿已经身死,但这老头儿却十分古怪,说不定从他那里可以知道一些关于顾战卿的事情,于是我便坐在桌前时不时看老头儿一眼。
十几分钟之后老头儿将最后一口面汤喝下,随即转身朝着帽儿胡同方向走去,见状我起身立即跟上,当我行至他刚才吃饭的桌前时不经意瞟了一眼,登时脑瓜子嗡的一声乍响,浑身如同过电一般。
桌面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四方孔洞,孔洞大小正与筷笼中的筷子契合,难不成这孔洞就是那个老头儿敲击桌面所致,看样子今日是碰上高人了,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跟随老头儿朝着帽儿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