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卿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我登时吓了一跳。
将手收回转头看了顾战卿一眼,只见他此时正用那只独眼死死的盯着我,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顿时感觉到有些压迫。
如今寄人篱下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不过这顾战卿是我二爷介绍的,我也不好发作,若是放在之前依我这脾气肯定就压不住了,我从小到大在陈家还没人敢这么叱呵我。
顾战卿似乎看我脸上神情有些不服气,于是冷声说道:“你二爷把你交托给我可谓是用心良苦,我与他生前是好友,自然不会害你,箱子里面的东西我会告诉你是什么,但你别动,否则定然有性命之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后厅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给你准备的,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药王城。”
说罢顾战卿带我朝着后厅方向走去,行至门前时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嘱咐我无论半夜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去管,只要鸡叫头遍声音自然会消失,若是因为好奇惹了祸端他概不负责。
先前见到箱子上的天雷镇煞符我就已经隐约感觉这箱子里面的东西不简单,如今经过他这番叮嘱,更让我坚定了先前的猜测。
不过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这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要不害我我也懒得去管。
经过一整天的寻找我早就有些疲累,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就听到前厅位置传来一阵蹊跷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忽而轻盈忽而低沉,伴随着的还有沉重的叹气声,声音持续没多久就渐渐消失,可片刻之后一阵尖细的唱戏声再次响起。
声音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嗓音空灵婉转,令人听后汗毛直立,我心中虽说好奇但是没出房门一步,这种作死的行为我是断然不会去做的,况且先前顾战卿已经对我说的很明白,这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好惹,我当然不会去自找晦气。
诡异的声音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便渐渐消失,我本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可就在我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耳畔。
听到声音我猛然惊醒,坐起身后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问道:“谁,是顾爷吗?”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敲击着,我听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刚想起身下床开门,可就在这时我突然一怔,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门外之人决计不是顾战卿,很有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想到此处我立即手掐指诀,口中默念咒语,顷刻间镇煞诀出现在指间。
抬手一推,镇煞诀直冲房门而去,随着镇煞决落在房门之上,先前急促的敲门声也瞬间停止,而后的数分钟都没有再次出现,看样子镇煞诀已经奏效。
这镇煞决是指诀的一种,是通过自身精血气配合指法和咒语所形成的一种道术,若说符咒需要符纸作为载体,那么指诀就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只需要自身就可以形成巨大的威力,当然这也依靠自身的体质,体质越强掐出来的指诀就越厉害。
二爷从我小时候就开始锻炼我的体魄,三岁开始无论冬夏每天早上我都会洗两遍澡,一遍热水一遍冷水,久而久之我体内的血液循环比一般人要快,而且心肺功能更是超于常人,这也为我日后练习指诀打下了基础。
门外声音消失之后我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直到清晨鸡叫头遍我才醒来。
醒来后我在卫生间中冲了两遍澡,刚出门就迎面看到顾战卿正朝我这边走来,顾战卿见我神色不错,低声说道:“昨晚看样子你睡得不错,没听到什么动静吧?”
我将毛巾随手挂在门把手上,啧啧两声,说道:“爷,半山居的前厅是不是农贸市场啊,大半夜的还不肃静,除了走路的就是唱戏的,县城年会也没这么热闹啊,对了,昨晚还有一个敲门的,吵的头疼。”
听到这话顾战卿一怔,随即问道:“你开门了?”
“我若是开了门现在恐怕已经见不到您了吧?”我看着顾战卿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万一是我呢?”顾战卿继续问道。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您,可后来仔细一想不可能,先不说您性格古怪做不出这种半夜敲别人房门的事情,就说这敲门的位置就透着蹊跷,您是左臂缺失,只能用右手敲门,可昨晚敲门位置对应的是左侧,按照常理来说敲门之人都会站在正前方,决计不可能用右手去敲左侧的房门,故而我断定门外的人并非手臂残缺,最起码左臂尚存,所以最后我将镇煞诀打在屋门上,这才让门外的东西离去。”
说完之后我见顾战卿面露阴沉之色,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再怎么说顾战卿也是我的长辈,与我二爷交好,如今我却说他性格古怪,还拿他手臂说事,的确不是晚辈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