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久被欺压的国木田独步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太宰,原来你也有今天,这可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星见也跟着众人的视线看向绷带精,疑惑地眨眨眼。
太宰治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别人看了笑话,他脸不红气不喘,笑眯眯地跳到星见身边,当着众人的面张口就是忽悠,“每个梦都有独特的含义,你要看看自己的梦代表什么意思吗?”
星见来了兴趣,伸长脖子凑到绷带精身边,两人头对头看着手机研究起解梦来。
“有了有了,这里。”太宰治对着手机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速度太快星见没看清楚,急了,“在哪里,我也要看。”
绷带精却一把收起手机,笑得暧昧无比,“是春梦哦,原来星见也到了做春梦的年纪啊~”
国木田独步忙警告道:“太宰,不要教星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步也眯了眯眼。
太宰治怕社长回来打死自己,虽然这不失为一种死法,但是想想都觉得疼,还是算了,便举手投降,示意不乱来了。
却不想最该窘迫羞愤的人反倒一本正经跟他理论起来,“绝对不可能是春梦,你这个大骗子!”
“哎呀不要害羞嘛。”太宰治就是那种没有杆子也能往上爬的人,当即就来劲了。
他朝星见眨眨眼,二十多岁的青年了,做起这个动作一点也不违和,“男孩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这种反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星见心说,担心神格引发不该有的欲望,我连爱.欲情.欲都封印了,上哪儿做春梦去。
他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气鼓鼓道:“有本事你把手机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我才不相信你说得话嘞。”
太宰治这个人飘忽不定,宛如一朵流云,他就在那里却没有人能够抓住。
在他身上星见看不到欲望。
只要是活着,就有欲望。花草树木渴望雨露阳光,牛羊动物渴望可口美味的食物,人就更不用说了,时时都有新的欲望产生,但太宰治没有。
不期待鲜花掌声财富地位,也没有生的欲望,仿佛一具活着的尸体,外表华美其实内里早就成了空壳,可奇怪的是,他体内好像存在着另一股强烈的力量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
明明消极到近乎绝望,却活得比谁都努力。
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星见心里直哼哼,会撒谎的都是熊孩子,而他最讨厌熊孩子了,见一个揍一个。
于是小少爷骄矜地抬起下巴,掌心朝上要绷带精交出罪证。
太宰治当然不交,他不但不交还倒打一耙,“手机是重要的私人物品,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星见才不怕他呢,“那你还损坏我名誉嘞。”
学着电视里黑道大哥收保护费的模样小脸一板,气势如虹,“快点,别磨磨唧唧的,有本事像个男人一样爽快点!”
太宰治眨眨眼。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叫像个男人一样?
“我本来就是男人!”即使再无所谓这种事情也不能含糊,太宰治当即跳脚,作势就要解开皮带,“我现在就让你验明正身。”
“诶~”坐在病床上的少年身子后仰,小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别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会忘记你的诬陷,快把手机交出来。”
“啊啦,被你发现真是太遗憾了。”太宰治动作一顿,嘴上说着遗憾脸上却是满满的兴致勃勃,“还是国木田逗起来好玩~”
国木田独步:“......喂,我听见了。”
太宰治充耳不闻,把搭档当空气,他还要和星见再说些什么,忽然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子。
通透明澈,仿佛他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在眼里。
不同于森鸥外的算计衡量,也不同于社长长辈般的引导劝诫,这双眸子宛若大海,带着理解与包容。
一瞬间和很多年前他遇到的那双琉璃眸子重合起来,没有丝毫变化。
忽然他手上一空,猛然回神,只见少年笑得像一只偷到小鱼干的猫儿,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
星见怕太宰来抢,急忙翻到对方刚才看的那一页,随即怒了,“上面说的明明是蛇,和大章鱼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这个大骗子!”
太宰治强词夺理,“这里没有关于章鱼的梦境解说。”
星见更气了,“那你也不能乱说啊,大骗子。”
太宰治胸口中一箭,仍不愿放弃,“章鱼和蛇都是软体生物,长得那么相近,梦境也可以通用的。”
蛇和章鱼哪里像了?星见这会儿都不愿理他,瞥一眼绷带精,“大骗子!”
“......好吧,我是大骗子。”
星见哼哼,“这还差不多。”
看见太宰吃瘪国木田独步整个人都喜气洋洋,太宰治豆豆眼,“国木田你是不是很高兴?”
“当然。”严谨正直的国木田君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只要能达到目的,吃点憋算什么,你说是吧。”况且逗星见真的很好玩。
太宰治靠近自家搭档,鸢色的眼眸里是明晃晃的得意。
国木田独步这才想起太宰最开始逗星见,是不想让星见知道他就是那只又馊又臭的大章鱼。
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啧,心真脏,等着社长回来后挨打吧。
星见在医院呆了一周,再次出院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和立海大约定好的时间,期待已久的动物园之行只能暂时搁浅,提心吊胆的中岛敦松了口气。
福泽谕吉出差回来后,就在国木田独步的建议下给星见准备了各种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