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洲并不来常来商场一路都是程伊带路,俊男靓女,休闲服配字裙色系黑白一路吸睛回头率十足。
新光天地就像是程伊家开的一样她熟门熟路。
祁深洲在人群里伸臂护住她“常来?”
问到她的心坎了,程伊在家闷了一周多心情大好,笑嘻嘻抬手指了指楼下的大,“这里看起来好像是明灯销金窟一楼都是、n之类的顶尖奢侈品,但除了这些其实他们招募餐饮商家方面其实很有品味,我怀疑这边的经理是个吃货。”
祁深洲见她表情明亮,唇角不觉勾起,“是吗?”
行至仙踪林,商业港式味道扑面而来白底红字霓虹闪烁,拥挤的店面复制得很好。
王清珏的位置就在门边,见他们一起出现她不自觉挑了下眉“你们真为我省时间,正好一顿饭请了。”因为视频,她答应出去两顿饭。
成年人不会在明面上挑破关系的尴尬。王清珏将菜单递到程伊面前,“我看了看大众点评的评价随便点了两个,不过吃东西一向是你比较熟。”在城大学同乡群,程伊是头牌吃货,几乎每次都是她挑聚餐点。她很少去,因为在那种场合程伊永远会被众星捧月,总有一束聚光灯专门为她点亮。
程伊抚着裙摆徐徐坐下,祁深洲自然地与她坐在一边。
港式餐厅座位之间间距很小,转身都要小心,再加上祁深洲人高马大,壮硕不少,搞得她都快缩起来了。
“我要杯冻柠茶、虫草猴头菇鸡汤,再来一份西多士,这几个网上好评如潮。”她将菜单一推,“你要什么。”
祁深洲打了个勾,将菜单转了个弯,递到王清珏眼前,“我不常吃,来份沙拉。”
程伊推荐,“咖喱牛腩饭不错。”
“不了,戒碳水。”
点完菜,王清珏撑头,找了个话题,“你怎么想到健身了?”上次见到祁深洲就觉得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这次他和程伊坐在一块儿,方才恍然,原来是健身了。
祁深洲让了让座,怕程伊没地儿,“应酬太多,前几年喝出啤酒肚,就去健身了。”
二十多就啤酒肚,程伊咂舌,“嚯,你们干投行的可真行。”要知道原来祁深洲是个精瘦的男孩。酒桌当真不饶人。
她撇撇嘴,绕开了脑子里冒出的念头直男关注到自己的身材多少与异性魅力有关。
程伊今天的衣服有些勒腹,走开去补妆时,祁深洲问王清珏视频何时剪出来?
王清珏才不信他关心视频进程,揶揄他:“是不是今天我没抢了程伊的档期,你就不会跟我一块儿吃饭?”
他分寸掐得不错,“可能不是今天。”
王清珏故意道:“要不我等会找个借口早点撤?”
祁深洲牵唇:“谢谢。”
只是回来时程伊的脸又臭了,她烦躁地将手机狠狠塞进包里,“烦死了,我刚上微博又有几条艾特我骂脏话的,气得我一下饱了。歉也道了,著作权法也看了,公司之间沟通无误,图片撤下了,还要我干嘛!好烦啊。”
“我懂你的烦恼。”王清珏笑笑,“版权意识的缺失让我们这种公众人物必须踩着无知的血泪泣血前行。”她搁下筷子,两手一摊,“或许你可以把它想作一次公益宣传,被骂是宣传正版字体正确使用的代价。pnnr,我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真伟大。
程伊舒了口气,为自己局限眼前三分地的言论羞耻三秒,“好,你说的对。”她没有这个格局,默默消化后自认还是做不到。
祁深洲当然是关注到了,尤其是长长的道歉声明,以及评论区喋喋不休的声音,不禁问:“严重吗?”
“不严重,互联网有记忆,也会遗忘。”程伊搬出白梦轩的话,劝人劝己。
“现在做媒体工作就是这样,互联网隔着条网线,就是有放大事端与情绪的功能。”
“还有现在微博管理员对于内容管理太严格了。”
“内容限制真的折创作者的艺术生命。”
祁深洲在一旁安静吃着,直到王清珏怕冷落了他,他这才幽幽开口:“内容思想的丰富度下降是大环境的问题,于使用者来说观感肯定下降,但是于从业者来说可以越来越清晰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好处就是形式也会在此情况下加速革新,从产业上来讲,一个新兴行业的不断改良无论从发展和安全,都是好事。”
王清珏配合:“,果然要听一下行外人对我们这个行业的评价。”
其实从她做老板的那一刻起,对自媒体的观念就从一个输出者转型为管理者,程伊更像是以前的她,义愤填膺,为自由而战,祁深洲则像是她现在的版本,冷静理智地看待灵感牺牲。
程伊白了祁深洲一眼,低骂一句,“放屁”
照他这么说,大环境紧缩是好事,这对创作者来说可太糟糕了好吗?算了,跟这种眼里只有数字的金融男说个屁!
祁深洲轻咳,“我乱说的。”
程伊对这种事向来很不爽,大学实习时编辑老师改了她的创意,她都会难过,疑惑为什么要按照模板办事,“我们不能创新吗?”
“你还没有创新的底气。”祁深洲想劝她放轻松,可程伊当时拧在情绪那块儿走不出来。
而现在的程伊早不是只会一面看待问题的小萌新了,“没有啊,你没说错,任何一个平台刚开始都像诸子百家,蛮荒自由也精彩,而一个平台要做大做强势必要规范化,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弯弯唇,冲祁深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没说的那半句是道理我都懂,但放屁就是放屁。
祁深洲直端端回视,眉峰微隆,两人眼睛像是有个涡卷形花纹,搅得人眩晕。
王清珏嗅出不对味,岔开话题问祁深洲:“那个慧捷讯科的是你们做的吗?”
桌下两人脚不约而同动了一下,拉开身体距离。
祁深洲轻咳一声,偏过头:“不是。”
“那”
很好,程伊完全听不懂了,最后一道蛋包饭她舀了两勺,吃完便开始玩手机,看到吴蔚回复的莫要双标,她噗嗤一笑,颤笑间不经意抬眼,恰对上祁深洲探究的眼神。
这次他们谁都没躲,任电流蹿遍全身,睫羽颤了颤。
王清珏不懂,实际刚刚的那点火药味,很有回忆的味道。以前他们常这点子直男直女的角度互抬音量。别人看起来像是吵架,其实他们乐在其中。
新光天地负一层有一家特色小餐馆,程伊很喜欢那家的盐焗蛏子,刚在餐桌上她提了一嘴,没想到散伙后祁深洲按了负一层,王清珏很识相在电梯里与他们道别,说自己有事,眼神暧昧地说了声拜拜,下到负二层拿车。
程伊摸了摸肚子,犹豫道:“其实我饱了。”
祁深洲看了眼她纤瘦的肩颈:“你们这行需要减肥吗?”
程伊鼓鼓嘴:“看图技术吧。”
“吃点儿吧,当陪我。”祁深洲吸了吸鼻子,“我没吃过。”
“天天大鱼大肉是吗?”
“主要是酒,记不住自己吃了什么,只知道喝了多少,”说完他顿了顿,“不过现在不会了。”
“因为升职了?”
“不是,是挣钱没那么重要了。”
程伊沉默,不知道是要问“挣钱什么时候对你重要过”,还是“你缺钱吗”,还是“现在什么重要”,都想问。然心思太复杂,出口处拥堵,最后屁也没打出来。
这家店也要等位,且他们来的很是时候,门口全是人,程伊狗鼻子,走过来时还不太情愿,闻见粗盐葱香俏出了声鼻音,“好香啊”
“那我去取号。”他不常来这种地方,来也有小年轻张罗,通过观察,门口的人都是先取号的。
“算了算了,下次再来吧。”程伊拉住他,其实她挺烦等位的,饥饿营销套路满满。
祁深洲看了眼手表,表盘指向七点四十五:“好,那下次来。”
他在“下次”二字上咬字很重,重得程伊都听出深意来。她故意装作不懂,“什么意思啊?”矫情的问句抛出,心跳莫名漏拍,这种套路她都使了老八百回了,这会返老还童般竟生了生理反应。奇了。
“我下周早点回来,带你来吃。”
“又要出差?”
程伊只是顺口问,没想到迎来了祁深洲更深的沉默。
她好笑,正要说自己没有旁的意思,就听他说,“后面我会慢慢减少的,等手上的项目跟进完了会好很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
都说了些什么呀。程伊翻白眼,“祁深洲,你现在变得很难沟通。”
程伊与他像是饭后消食,两人从电梯口踱至餐店门口,又从餐店门口绕回电梯。
他想了很久,才回复她:“我以为话变少了会减少冲突。”
程伊按下负三层,嘀咕:“存在矛盾才会起冲突。”
电梯人多口杂,不适合聊天。对话有一会中止了,祁深洲伸手护住她,将她小心翼翼困在拥挤的电梯里,低声说道:“那我们先把矛盾解开吧。”
程伊脑袋空白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已经低下头唇角带笑了。
因为裙子原因,程伊坐在了后排,她说瓣花街上有家布鲁斯酒馆,很有腔调,可以去那里聊天,她又确认了一遍,“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祁深洲好笑,“我现在要是说没有,你不会跳车吧。”
笑意划过唇角,程伊感受到车厢的气氛舒张,心情突然大好,单手撑上大腿,靠近驾驶座,贴近祁深洲耳朵,“那说不定我会爬到副驾。”
那便裙叉高开,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