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平日不一起吃饭,大日子还是一起吃的,又没几个人,便一家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下。这两日江慕是亲眼目睹陆通酒量的,便提前告诉和江监生说:“爹,陆通不大擅饮。”
俨然一副好舅兄模样。
江监生一是性格问题,二是同其他本地人或是辽东人都不一样,对酒无感。听闻陆通不大能喝酒,便道:“没外人,不能喝就少喝或者不喝。”
陆通应了。
周氏知道陆通下午就走的,她不是正经岳母,等闲也不好和陆通说话,便借机在饭桌上问了陆通一句:“大姑爷带了个外人从后门进了家,那人是谁啊?”
江监生以为她要找事,便板着脸道:“镇上柳家的小相公,和女婿同年的那位,是个好的。他从后门进来,也是我允了的。”
周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垂着眼,姿态放得低低的,说:“相公勿恼,我不过白问一句。”
这声相公唤的,真是又矫情又虚假。
只一瞬,陆通约莫懂了江荻不愿意叫他相公的原因了。思及此,陆通去瞧江荻,却见她什么表情也没有。诧异了片刻后,豁然明白。
周氏要如何,江荻已经懒得搭理了。
因着饭桌上周氏多嘴那一句,吃过饭后,江荻单把陈氏叫到她从前住的东厢,把江莲撞见柳文海的事和陈氏说了,又道:“爹当年续娶周氏,就是周氏不安分在前,我怕她们娘俩没脸没皮,哥哥又是那个脾气,嫂子少不得费心了。”
陈氏柳眉竖起,怒道:“我可没有你和你哥哥那好气量,她们敢出格一厘,就别想在这个家呆下去了。”
江荻心说,我气量也不大,这不是哥哥有把柄在她手里吗?
陈氏见她面露忧色,以为她担心,便道:“妹妹放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光想着家里的,你在陆家可好?和姑爷圆房了吗?”
江荻面色一红,姑嫂两个接下来的话,就不大方便听了。
前院,米大郎敲开了江家的门,自表身份:“我是陆相公的邻居,赶着车来的,要回家了,劳你给问问,他什么时候走。”
陆通得了信,把人引到书房。
米大郎瞧了瞧江家这房舍和摆设,瞅着那一架架书,还有那些个笔墨,有些局促地问陆通:“你就这么让我进来,不会有事吗?”
陆通笑道:“自然无事,不方便我就不这么做了。阿荻还在和嫂嫂说话,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岳父想着有车方便,就让我过来招呼米叔,等等阿荻。”
听他这么说,米大郎这才放下心来,拿眼仔细瞧了瞧这书房。
陆通那里则同他说话:“米叔怎么来西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