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队伍,有两拨力士在换班。这些力士是内侍黄门选雄壮有力者,配刀枪弓箭和战马,有一百五六十人,多半出自飞龙厩。这些日子,按照兵法军制,分前锋,左右巡弋,殿后押阵,有模有样的。
“这些阉人,到如今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被贬斥北都啊。不说他们试图染指禁军兵马,且说这些力士的刀枪兵甲,比一般官兵的都还要好,肯定是出自内府武库。内府武库的兵甲,官家收藏的兵器,想拿就拿,想赏就赏,全当自家私库。幸得官家仁德,要是换成他朝天子,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郭延义听了后忍不住看了一眼曾葆华背着的铁枪。这王彦章的兵器,是官家的战利品,被收在禁内,还不是被内侍中官拿出来当比试奖品。这份谜之嚣张,确实是他们引祸根源。
曾葆华转向燕小乙,目光里带着询问。
这些日子,他混在内侍黄门里,借着身份,四下打听消息。这些内侍中官,在禁内多年,前朝和本朝的秘闻知道得不少。现在这些中官也知道以后日子不好过了,只要有一点点好处,他们立即将这些机要秘闻“变现”。
燕小乙悄然递过来一叠纸,上面是他今日打探到的讯息,待会扎营时再看,阅后即焚。
曾葆华把纸揣进怀里,笑着问道:”那些老货又给你吹嘘了什么?”
“这些家伙,看得开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到北都的日子根本不去管它。一个个都像是要去远游踏青一般。几个老资格的内侍黄门,在那里跟我吹嘘着当年如何跟随先皇,巡幸北都,祭拜庙陵。甚至几个胡子有些白的老东西,说起当年他们在逆梁宫里当差,跟着伪皇朱温窜行汴州城内外,夜宿大臣府邸,奸淫属下妻女,满口的黄腔,比说书人说得还要精彩。”
燕小乙嘻嘻笑答道。
“真是奇了怪,这些阉人,家伙什都没了,怎么对那些事还如此热衷的。那几个老东西说这些淫秽之事时,围了一堆的小黄门,听得口水直流。”
“呵呵,越得不到的,越是向往啊!”曾葆华总结了一句。
不几日,队伍来到姑射山下,这里在晋州城西北方向,离着一百多里。
“曾县尉,前面是皇觉寺,我们前哨已经知会寺里的僧人,今日在这里停宿。”一身劲装的谷末策马过来,向“押解官”曾葆华通报道。
曾葆华自无不允,只要你们不集体跑路,其余的都好说。
刚到山门,皇觉寺的方丈、寺监等人就盛装出来相迎。这群内侍中官虽然成了落毛的鸡,但是在普通人眼里,还是天子近臣,一等一的贵人。
看着这些“高僧”们围着江佐恩等内侍省大佬们献殷勤,曾葆华等人躲在一边觉得有些可笑,尤其是看那些左右令、少监们,又端起架子,拿出了天家威严,把那些大德高僧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死阉人,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抖威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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