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要塞，凯尔萨斯自然没想到自己死马当活马医的那个咒语，竟会引起如此大的连锁反应。

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卡利姆多联军的闲事。

不过随着咒语的生效，他感应到了一股亲切的意念，那意念很轻灵，很欢快，却又似乎带着浓浓的倦意，仿佛随时能进入秒睡状态。

那个意念没有开口，但他却莫名地感应到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满足你一个愿望……

满足我一个愿望？这就是拂晓晨星的作用吗？

那么，许个什么愿望呢？

净化太阳井，为族人解除嗜魔症的隐患？

不，辛多雷面临的问题实在太多，要重建银月城，要北伐巫妖王，还要面临祖阿曼尼巨魔帝国的威胁

光是一个嗜魔症远远不够！

一时间，他只觉得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可以许愿多获得3个许愿机会吗？”

那个神秘的意念没有开口，但光是她传达过来的气息就带着浓浓的不虞，随时都有暴走的迹象。

凯尔萨斯忍不住浑身一抖，顿时就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主意。

这恶意虽只出现了片刻，却令他忍不住心惊胆战，仿佛比直面基尔加丹还要恐怖。

这也令他胆颤心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拂晓晨星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气息？

算了，能揪一个是一个吧！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轻声许愿：“我希望有人能替我履行太阳王的使命，拯救我的子民走出困境……”

没错，他准备跑路了！

反正对他来说，辛多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令他头大，他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和背叛者伊利丹搅合到一块去了，既然他搞不定，换个人来吧。

太阳王？

爱咋咋地吧，本王子不干了！

说，之后，他便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存在兑现诺言。

然而，许久过后，那个意念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睡、睡着了吗？喂喂，你还在吗？

凯尔萨斯差点就要开口呼叫了，好在那个意念没让他等太久。

依然没有任何声响，但他却又一次感应到了那个意念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明白了他这个愿望难以兑现的原因：

有这个能力的人，不是没有。

可这个事情不光是能力的问题，还要对方也愿意才行！

凯尔萨斯明白过来，于是再次开口补充道：“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我的生命……”

这倒是真的，只要能拯救他的子民，他怎么会吝啬这区区一条性命？

问题是这一刻他所面临的问题，即便是杀了他，也解决不了。

“我找找看……”

那意念简单地回复了他一下，再次陷入了沉寂。

而这一次，凯尔萨斯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无形的链接，那链接将他与一个生灵不断拉近。

近了，更近了。

他甚至能够听到那个生灵不住地碎碎念：

“凯凯，小凯，凯哥哥，王子哥哥啊，你赏我一个奥的灰烬，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出一个嘛……”

那故作娇羞的神情，那嗲嗲的声音，让凯尔萨斯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凯凯？奥……的灰烬？我的人？

奥的灰烬他倒是知道，他的宠物，火凤凰奥是一种纯粹而稀有的元素生物，也是他最强大的召唤战宠。

和其他的凤凰一样，奥每隔一段时间同样会涅槃，在灰烬之中化卵重生。

涅槃时，有时候会留下一些碎屑，有时候则会留下整团的涅槃灰烬。

碎屑中会诞生一种叫凤凰宝宝的小宠物，而灰烬里，则会诞生出更大一些的火凤凰。

只是不管是碎屑中的凤凰宝宝，还是灰烬里的火凤凰幼雏，都不具备成长性，不像奥那样能长成强大的战斗伙伴。

前者充其量只能做个逗人开心的宠物，而后者，勉强能作为代步的坐骑载人飞行，至于作战，就不用多想了。

只是，一团奥的灰烬，换取一个强者的效力？

这么简单？那我能不能多找几个人呢？

他记得他的库房里，奥涅槃时余留下的灰烬可还存了不少啊，足足有三垛呢。

如果真的能拉一批十分强大的勇士来帮自己复国，倒也是笔不错的买卖。

随着链接的不断加强，那个生灵与他更近了。

“四方揭帝、四大天王、四大金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

东方昶搓了搓手，随着接连五六个号都没开出凤凰坐骑，他白皙的脸蛋已经快洗秃噜皮了。

哪怕是82年的洗面奶质量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是他最后一个号了，如果这个号再黑了，那这个基本也就可以洗洗睡了。

他将眼睛一眯，鼠标一点点地从屏幕上往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摸去。

“叮，你获得了成就：光辉事迹：奥的灰烬！”

“出啦，哈哈哈……十年，十年啊，终于出啦，凯哥啊，我的亲哥啊……”

东方昶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一刻的激动，谁能理解，谁能理解啊！

他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成就提示，又哭又笑！

十年，十年啊，他的青春啊，他现在恨不得对着屏幕上的凯尔萨斯亲上一口。

真的是……亲哥啊……

“吵死了，大半夜鬼叫个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楼下传来咒骂声，东方昶却充耳不闻，此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以至于连耳边传来的神秘声音，都被他选择性忽视了。

“凯尔萨斯逐日者以一团奥的灰烬为代价，换取东方昶代替他履行太阳王的职责，契约成立……”

“开始灵魂转换……”

“灵魂转换结束……”

“艾泽里特契印成立，有效期：永久。欢迎下次使用，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冒险者……”

凯尔萨斯只觉两眼一花，整个人便陷入了昏睡。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身边已经不再是熟悉的风暴要塞，而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逼仄房屋。

眼前是一台四四方方的不知名器械，那器械的表面光影闪烁，映照着的，正是他的名字：太阳王凯尔萨斯逐日者！

他心下大骇，忍不住高声呼唤道：“卡波妮娅？”

卡波妮娅没有回应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身为他的发小兼贴身顾问，卡波妮娅一直忠心耿耿，绝不会离他超过10米的距离。

他也习惯了有事没事就唤她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慰他内心的不安和迷茫。

可现在，卡波妮娅没有回应。

反倒是一股杂乱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之中，他花了一段时间仔细梳理消化之后，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的愿望生效了，他和一个莫名的存在建立了契约，并互换了灵魂……

灵魂？

互换了身体……

身体？

灵魂？身体？

算了，不重要。

总之，他现在就是这个名叫东方昶的人类男子，而东方昶则代替他成为了太阳王。

他所处的世界，艾泽拉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竟然是一个只存在于游戏中的世界，而他，也是那个游戏世界中的一个，一个……反派人物。

是的，在东方昶的记忆中，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本来的命运轨迹：

接受了基尔加丹的招降，成为军团的马前卒，然后召唤了基尔加丹降临，最终一次又一次地死在冒险者的屠刀之下……

这一大串的信息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他觉得胸口闷闷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太多地方想不通。

他根本无法相信那样的事情将会是未来的自己做出的，他不清楚在那段时间里，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举动来

他很想搞清楚，但他知道，不可能了，随着契约的生效，他很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