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侧目看着格雷，忽然沉默地低下头，用毛绒绒的斑点帽檐挡住自己的表情。

生命吗？

对于铅铂病的患者而言，那早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了。

“好啦好啦。哭起来可不是我的错哦。”伏黑惠温柔地摸了摸格雷的头，含着笑意安慰。

G嘴唇抿直。注视着伏黑惠的笑脸，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刺眼。

与之相伴的，是胸腔难以言明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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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孩子少了一个。

“他回去了。应该。”

罗在伏黑惠询问地注视下，平静地回答。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实际情况与大家想象中的，发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偏差。

——格雷回归的时间线，还是在他掉进冰湖的瞬间。

揣着满满的思念，在睡梦中噗通一声，出现在冷冰冰的水潭里。被冻得一个激灵的格雷转瞬迎来里昂嚣张的大笑，以及乌璐看热闹的声音。

格雷：“……”吵死了！把我的感动都还回来啊混蛋！

格雷气呼呼地从水池里爬起来。看见两张熟悉的笑脸时，眼泪再次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哈哈哈、咳！喂喂喂，不至于吧。我不就是把你丢进冰水里了吗？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你别、别别别哭啊！”

“啊呀啊呀，里昂，你把小格雷惹哭了呢。”

“那你倒是来帮忙啊！”

“嗯——，那我就给格雷一个爱的抱抱好了！”

“不！用！”

格雷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拧一把衣服上的水。触手到一片刺肉的冰冷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那间温暖的小屋子，回到了寒冬肆虐的……家。

“话说回来，格雷，你的衣服？什么时候换的？”乌璐疑惑地眨眨眼睛。

“没有。是你们记错了。”格雷三两下擦干眼泪。还能感受到与另一个世界的牵绊，安心下来，“是早就穿出来的。”

“还能有衣服在你身上待过一天啊。真是神奇。”里昂左右打量过格雷周身，发现真的没有什么伤口后，摸着下巴感慨。

格雷头顶的井字符号在这戏谑的声音中又有了起跳的趋势。

有什么发生变化了呢。

是和格雷隐瞒的秘密有关吗？

乌璐若有所思地打量格雷身上的陌生服饰，忽得蹲下身，大笑着环住两个活力四射的心爱弟子。

不管是谁，她都很感激对方带给格雷的这份改变。

“好啦！看在小格雷今天受到了惊吓的份上，师父请你们去镇子里吃大餐！”

“才没有受到惊吓！”

“有什么嘛！乌璐难得大方一次！”

“那也不行！”

“好小气啊，格雷。”

“决一胜负吧，里昂！”

……

吵吵闹闹的声音在空寂的雪原上飘远。

嗯。是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