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察觉白九准备说话,怕又被他打趣戏弄,想到方才回身时看到的那轮巨大的明月,没有多想就张口说道: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大真好看!”
白九闻言一愣,脸也有些泛红,但很快回过神来,语气含笑地回道:“是啊,今晚皓月当空,万里清光,月色着实是美。”
听到白九的回复,亦浅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由脸更红了些,不免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装木头不说话了。
白九见亦浅手胡乱抓着葫芦前坠子的样子,想提醒她那坠子也非凡物,但看她不好意思的样子以及那红地似要出血的耳朵,一时心中畅快,朗然大笑开来。亦浅听他爽朗的笑声,不由也露出一抹笑意。
正大峰。
亦浅和白九小心翼翼地进入一小院内,二人小心地落地,互看了一眼,具看到对方眼中自己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禁相视一笑。
亦浅走入院中,随意地瞟了瞟,发现正大峰上的这个小院与三才村中那个大宅里的小院并无不同,当即便向白九看去。白九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向亦浅点了点头。两人不多说,随即推门进入屋内。
屋内一片漆黑,只能依靠透过窗扉的朦胧月光看屋内的情形。
亦浅拿出百宝囊掏了掏,良久掏出了一颗蹴鞠大小的夜光珠,霎时屋内明亮起来。见此亦浅向白九得意地挑了挑眉,显摆般的向上扔了扔手中的夜明珠。
白九好笑便作势要抢,亦浅急忙接住珠子抱紧怀中,向白九做了个鬼脸便走开了。
在夜明珠的映衬下,屋里明亮了许多。
亦浅和白九两人发现屋内摆设与之前大致相同,可摆设的物件明显更为华丽贵气,就连梳妆台上的镜子也换成了黄金烧蓝珐琅如意镜,妆台也换成了黄花梨。
亦浅看得啧啧称奇,这用得跟宫里的娘娘也不差了。
白九看她目不转睛盯着妆台的模样,想着平日里她自己用的也是红木的,不比这个差多少。
只是珐琅是北边新兴的款式,南边这会还很少见。想了想来之前在点翠坊新订的金胎珐琅钗,白九暗想回头再给她换一套新的妆台。
两人继续探查,很快就发现了屋内的不对劲。
窗外的月光仿佛被什么遮挡住了,光源只剩下亦浅手中的夜明珠。
白九见此向亦浅示意,亦浅于是将夜明珠收回。屋内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亦浅又将夜明珠拿出,屋内又变得明亮起来。亦浅好像觉得明暗的交替很有趣,正准备再将珠子放回,但被白九制止了。
“先办正事。”
亦浅不情愿地扶了扶自己的步摇,然后拿出招魂铃不走心地晃荡了两下,伴随着一句咒语,霎时一道结界出现在屋内。
白九看了眼亦浅消极怠工的模样,好笑地抿抿嘴,伸手弹了下她头上步摇上下垂的坠子,继而走进结界。亦浅扶了扶步摇,忙也跟了进去。
结界内。
原本静寂的屋内一时变得热闹起来,七八个端着盘子的侍女站成一排,盘子里装的是各式珠宝手饰头面等,等着唐素的挑拣。唐素侧躺在厅内的贵妃椅上,没有多看,随意地挥了挥手就让人下去了。
亦浅在边上看的啧啧称奇,感叹唐素意志坚定,不被糖果诱惑腐蚀。又想到刚拿下去的各样宝贝,自觉是做不到唐素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过转而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要是盘子里放的是各样武功秘籍内功心经,唐素八成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白九瞅了眼她那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模样,心下好笑,刚要开口,瞥到外面的动静,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怎知没有秘籍,瞧,这不来了。”
话音刚落,新的一波人捧着盘子陆续进入屋中,还是方才的阵仗架势,不过此时盘子的物什从方才的金银玉石变成了各门各派的武功心法。
亦浅一时有些目瞪口呆,不能接受。回过神来后,仔细围着人转了一圈,然后大为感叹夜霄的财大气粗:
“我以为随便一个宅院门前的石狮子已经够体现魔教不一般的了,没想到……果然在财大气粗面前,我还是对力量一无所知。”
白九翻了了个白眼,然后说:“阿浅,你知道的不能再多了。若取消了这月在点翠坊春风阁的单子,你这话还能算是中肯。”
亦浅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对白九的话充耳不闻置之不理。白九识相地不再挑战她的底线,转而说到:“夜霄确是下了血本,那盘里的任意一本心法秘籍都足以在江湖中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哥哥倒是清楚。”亦浅笑了笑,不说话了。
白九自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说。
屋内,不同之前看都不看的冷漠,这次唐素坐起了身,随意地翻了翻面前的书册,然后乏味般地又躺了下去。
亦浅瞄了眼白九,表示人家可看不上那些能翻云覆雨的秘籍,然后又转过头去。白九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见她又冷漠地转过身,心知方才说取消点翠坊单子的事得罪了她,这会正准备说两句讨她欢心的话,刚要张口,就见夜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