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姜氏拉着沈瑶的手不安:
“今早我的右眼就跳个不停,瑶瑶,听话,咱今就不去了!”
沈瑶安抚地拍了拍姜氏的手,回头又正好对上她爹担忧的眼,顿了顿,垂下眼没有说话。
此行的确充满蹊跷,她今日也觉分外不安心,稳妥起见是应当拖病不能出行。
可小鱼有所倚仗。
楚如兰,海眼,泉州百姓都可以为质任她宰割。
沈瑶和沈父沈母慢行至厅堂,几人坐了下来,俱皆沉思。
“老爷,夫人,小姐,小鱼姑娘在府外求见?”
沈正道姜氏闻言不由站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姜氏定了定神,开口问到:
“就她一人前来?可有说明来意?”
沈瑶坐在一边,依旧托着下巴沉思。
管家点了点头,恭谨回到:
“就小鱼姑娘一人,无其余人跟随。”
顿了顿,又迟疑回到:
“说是来找小姐去海神庙上香。”
姜氏闻言下意识回到:
“告诉她,瑶瑶今早突然身体不适,恐不能陪同。”
管家抬头又看了眼沈正道,待其点头后,方恭顺弯腰离去。
期间,沈瑶没有制止。
她想试试小鱼。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管家去而复返,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到:
“小鱼姑娘听闻姑娘身体不适,想来拜访。”
姜氏皱眉:
“你没说姑娘不见人?”
“小人说了,可小鱼姑娘执意要见,不管小人如何劝说都在沈府门口不走。”
姜氏闻言气得拍了拍桌子,忍了又忍方没有砸手边的杯子,不能迁怒。
沈正道伸手握住姜氏放在桌上有些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沈瑶亦起身站在姜氏身侧拢住了她的肩。
待姜氏情绪稳定后,沈瑶方开口:
“带她进来吧。”
不等管家请示,沈正道亦挥了挥手:
“听小姐的。”
管家再次躬身离去。
待管家离开后,姜氏紧张地抓住沈瑶的手:
“瑶瑶,你去终南山找你师父吧。”
沈瑶摇了摇头,面露苦涩:
“娘,只要鲛人没有伤人,道教就不可能严惩。况且,小鱼如今只要嫁给阿兰,道教纵使觉得不妥也不可能和鲛人撕破脸,毕竟,它们手里有海眼!”
现实且不可回避。
“哥哥,若是道教知道小鱼非要嫁给楚如兰会如何,是欣喜两族联姻,还是会憎恶鲛人为所欲为?”
亦浅抬头透过窗扉中穿透的阳光看自己白嫩的手,然后回头笑着向白九问到。
亦浅的皮肤本就很白,在穿透进厅堂的阳光照射下更显出一种宣纸般的脆弱,鸦羽般漆黑的发,明媚的眼,此时正定定地看着白九。
眉目如画。
白九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撇开了头。
又想起她问话,尴尬地垂眼没有说话。
道教对联姻之事可能乐见其成,同时又会对鲛人族的放肆而气恼。
在天下苍生面前,沈瑶和楚如兰的爱情终究不值一提。
见白九没有说话,亦浅了然地笑了笑,拍了拍手:
“看来是二者有之。”
白九亦对着这种大义般的妥协很是反感。
一人如何能解决两族间的矛盾。
更别说中间穿插着血海深仇。
两人没有再说话。
姜氏听沈瑶如此说,心肝颤了颤,沈正道不由也握紧了拳。
当年的仇恨耻辱历历在目,如今还要重来,欺人太甚。
气愤间,小鱼袅袅走进厅堂。
身姿婀娜,脸如明珠,美玉生晕,惹人怜爱。
行礼后,小鱼担忧地看向沈瑶:
“姐姐,身子可好?”
沈瑶还未答话,小鱼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既然姐姐身子不是,不如让伯母带我去海神庙上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