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若棠看着近在咫尺的阶梯,心里暗骂,她到底是要栽在这阶梯之上了,哎,前世她怎么不也给自己求求今世的平安呢。
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来袭,久久等待都未曾感到疼痛。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探查现在情况,却未曾想一睁眼便看见了那张魂牵梦萦的一张脸,该说不说,这张脸还充满了稚嫩。
又是一声叹息,金若棠也顾不得害羞了,就着左小将军的手就那么站了起来,清颜和清影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下一秒叫出声来。
她们见金若棠无碍,立刻上前隔开了金若棠和左时越之间的距离,“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不知道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改日我们金府一定备厚礼拜访。”
左时越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眸一直放在金若棠的身上再没有离开,身旁的友人也觉得这样不好,一点都不正人君子,只是这位是一个子,跟他谈什么正人之道,着实是鸡同鸭讲,没有必要。
“多谢左小将军救命之恩,改日小女子会派人备厚礼致谢。”
左时越微微一挑眉,颇感惊奇,他自小跟爷爷在军中长大,京都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哦?金小姐是如何得知我是左家的人?”
“那左小将军又是如何得知我是金家小姐的?”
好一个文字游戏,左时越笑了笑,拱手作揖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小姐不要怪罪,致谢倒是不必了,我左家也不差金家的厚礼,告辞。”
清颜和清影眸中似有愤怒,倒是被调侃的当事人一派自然,她太清楚左时越的性子了,若是唯唯诺诺反倒会引起他的注意,越是特别他越是觉得别有用心。
再说了,重活一世,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压下心中所想,她提起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地继续走上去,这一次因为脸上多了几分谨慎小心,倒是有了几分诚心来礼佛的样子。
越往上走,行人就越少,清影再也忍不住那颗吐槽的心,“小姐,刚刚那人怎么那样啊,不就是将军府的人吗?还瞧不起我们金府的厚礼,旁的想要还要不上呢,也不想想他们行军作战的粮草都是谁出的。”
金若棠闻言一顿,缓缓转过头来,轻轻点了点清影的鼻尖,“自然是百姓出的,难不成还是你种出来的?”
“小姐!”清影一贯性子火爆,每每被金若棠出言打趣,最后都只能娇滴滴地喊声小姐。
金若棠嘴角带笑,只是眼眸清冷,“以后这话可不能说,无论是商贾也好,还是将军,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做贡献,各人有各人的性子,我们不能强融,日后躲着点就是了,毕竟他也是救了你家小姐这张脸。”
清影受教地点了点头,只是还是嘟囔地说道,“奴婢,奴婢就是气不过而已。”
清颜也跟着笑了出来,“小姐,清影的性子您也知道,就是嘴皮子碎了点,一点都不厉害,您就由得她说一说,一会儿就没词了。”
金若棠笑笑不再言语,专心看着脚底下的台阶,今生她算是想好了,凡是有阶梯的地方她必定要好好走路,不可分心。
今日寺庙的大殿,今日都是人少,清影和清颜在外面候着,她每每看见这尊佛像,都想起前世的种种,自她记事以来,便央求娘亲礼佛时带着她,心诚则灵,她便真心希望左时越一生戎马风华,哪怕他的结局是战死沙场,也好比过死在平淡的微雨之下。
人固有一死,轻于鸿毛亦或是重如泰山。
左家培养左时越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最后死在了一个意外手中,虽然他们当时没有怪罪她,只是。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信女金若棠感念恩德,愿他此生平安喜乐,信女今生便无怨无悔了。”
“他?金小姐小小年纪便有了心上人?”
金若棠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心下一惊,原以为他早就离开了,谁知道他竟然在这大殿之中,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语气平淡且孤傲,“左小将军好耳力,我这般细小的动静都被小将军听见了。”
“金小姐欢喜何人?”
“这与小将军有何干系?”
二人四目相对,是赤裸裸地针锋相对,金若棠冷笑一声,“堂堂左家小将军便是如此教养吗?探听他人之言,逼迫一个女孩子?当真是好家世,好教养!”
被呛了的左时越顿时败下阵来,他到底是没有跟小姑娘吵过架,尤其还是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鼻尖,“我先进来的。”
金若棠对于左时越的小动作简直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他心虚时尤爱摸自己的鼻尖,嘴上还死不承认,如今重活一世,他倒是半分没变。
“你先进来,这里便是你的了吗?佛爱众生,不独独偏爱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