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杞川一直都有对太子动手的欲望,只是他还顾忌着什么,迟迟不肯动手,齐围倒也不是非得要挑起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是金台从来不打无准备的战斗。
太子看似是一个局外人,但是又不是一个局外人,能成为太子多年而不被废除,这大概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中庸有些时候不是错误,相反更是一种美德。只是现在这份美德在这乱世之中显得微乎其微,微不足道,以至于他们都不将太子放在眼中,若是当初太子不受到谢贵妃的蛊惑毒死皇帝的话,他现在会过的比现在要好得多。
竹林酒,桃花酿,本该是良辰美景,只是奈何天公不作美。
风杞铭倒在竹林之中的小木屋中,东宫的人大抵都以为太子喜欢上了修仙之道,一股脑地就砸入了这竹林里面,也不知道这里面是有美人还是有皇位在。
宫中的客人都颇有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顾忌着太子还是太子,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或多或少都能闻到一点风的苗头,只是一点点风的苗头就足够他们摇摆不定的。
许是因为这样,太子才会采用眼不见心不烦的战术吧。
离开东宫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出路,可是他们也知晓摇摆不定的人不会被接纳,若是真的离开了东宫,他们大抵也与这从龙之功无缘无分了。
带着颇为不甘心的心思待在东宫之中,觉得自己满腔才华都附着东流,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张学安走过来的时候大概都在怨声载道,还有些对他抱有同情的眼神,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些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不堪入目。
若不是为了金饶那家伙的计划也不会再次踏入这乌烟瘴气的东宫了。
他在东宫之中还是有些特权的,下人见到了他也是恭敬有礼,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到了旁人不可及的竹林深处,太子风杞铭倒也外面人所想象的颓废。
与其说是颓废不如说是自在了些。
许是看开了这世态炎凉,他有心放那些文人志士重新寻找主子,太子总该不会是一个蠢蛋。
但是做了蠢事的人也能称得上一句蠢人。
“来了?”
“太子殿下。”张学安拱手作揖。
太子既不起身也不说话,张学安自顾自地站了起来,看着太子躺着似乎很舒服,张学安也有样学样地躺在了上面,太子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看他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
“这次来是为什么?昭王还是风杞川?”
“都有。”
太子风杞铭扯了扯嘴角,整个人一大字敞开:“总是将主意打在孤的身上,孤又该如何呢?你又是如何看待孤的呢?”
他的眼神清明对此问题并没有觉得哪里突兀或者不对劲儿,而张学安更是一派闲散自由:“我是如何看待殿下的,殿下难道不是从一早就知道了吗?”
“父皇不放心我,所以派了你来到孤身边,孤都知道,可是孤现在想要知道,你还是不是孤身边的人?”
“外面草包颇多,经此一事,孤想明白了,追名逐利是他们的事情,孤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要长久才是最好的。”
他手起刀落,身旁的花朵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汁液溅在了张学安的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