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金口一开,没有人敢违抗。所以元宵那日,谢家主母就递了拜帖上门了。
“刚开年就来叨扰妹妹,实在过意不去。”谢文氏坐在姜夫人的对面言笑晏晏地说道。
姜夫人也挂上一幅热情地笑容说:“姐姐说的哪里话?”她将茶盏推向谢文氏的手边,笑说:“想当初还未出嫁时,我们也是十分亲近的,只是夫家的关系,这才关系疏远了。如今能借着儿女亲家的关系,重修旧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谢文氏听了,也笑道:“正是如此。”
两个前手帕交面上亲近的说了会儿话,谢文氏就将话拉回正题,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说起来今儿个元宵,我们全家都要去南街逛灯会,不知道妹妹家今日作何安排?”
姜夫人会意:“还能有什么安排,左不过是去晌午楼看看花灯。”
谢文氏面上带上了满意的笑,她知道姜氏这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且同意了。
谢家全家都要去南街逛灯会的意思是,谢灵均也会在。而姜夫人回复旬家去晌午楼看花灯,意思是他们也会去,因为晌午楼就在南街上,而谢灵均可以在晌午楼找到旬玙。
得到满意的回复,谢文氏就告辞回家了,她得回去准备晚上的灯会出行。
丞相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所以丞相府的一应事宜早就由谢文氏这个长子媳妇接手,她若不在,有许多事情都会停摆,轻易实在是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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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姜夫人脸上挂的笑一下子撤了下来。
她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看了许久,然后猝不及防地,“啪”一下摔了谢文氏刚才用过的茶盏。
看着地上那只被她摔碎了的青黑色束口兔毫盏,姜夫人轻声说了句:“可惜了这只建盏。”旁边候着的下人一动都不敢动,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喘一下。
直到姜夫人开口说:“收拾了吧。”李嬷嬷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夫人,另一只……”
“一并扔了,缺了一只剩下的留着也没什么用。不过残花败柳罢了。”姜夫人毫不在意地说。
李嬷嬷说道:“是,老奴知道了。”然后挥挥手,示意小侍女赶紧收拾地上的碎屑。
屋内一下忙碌了起来,有收拾碎片的,有收走桌上剩下那只茶盏的,还有重新去备茶的。
不多会儿,一套新的茶盏就被呈到了姜夫人的面前,她拿起那只茶盏却没有喝,愣了半天木木地说了一句:“嬷嬷,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活的那么好。”
“比我好。”
李嬷嬷心疼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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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随侍的小丫头突然撩开了挡风的帘子,下一刻蓟国公大步走进屋内,问道:“丞相府来人了?”
屋子里早已看不出之前的狼藉,姜夫人正端庄地坐在主位上喝茶,看蓟国公来了,就使唤人去给他上茶,然后回道:“是,文家姐姐亲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