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示意旬樑、谢灵均他们自己可以解决,转头就问了宁婉月一个听起来很傻的问题:“你们为何一定要为这幅画作诗呢?”
宁婉月轻声细语的回她:“自是因为这是幅难得的佳作。”
旬玙紧接着就说:“那为何佳作要配诗?”
宁婉月看起来好脾气的说:“妹妹或许不知,好画配好诗乃是相辅相成、可以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旬玙摇摇头表示不认可:“非也非也,水墨丹青讲究一个留白。老子曾在《道德经》中提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正是丹青最高的境界。丹青留白暗含大道阴阳,虚实变化之意,若是非要在一副特意留白的画上,填满所谓的题画诗,岂不是本末倒置、买椟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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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月没想到旬玙张口就是一段大道理,还跟她掉书袋谈哲理,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旬玙这番理论也着实震惊了她的小伙伴们,旬樑再一次认识到他妹妹比老爹说的要聪慧有深度的多。
谢灵均则是又一次刷新了对这个小丫头的认知,原本只知道她牙尖嘴利,却原来是真的擅长雄辩啊,瞧瞧这引经据典、旁证博古的样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同于旬玙阵营略带骄傲的惊喜,对面找茬的人心情可就不这么美好了。
哪怕旬玙这番话不那么严谨,但任他们想了半天,也没办法从这番话里抓到一个能直接反驳旬玙的痛点,憋得他们脸都红了。
这哪里是一个傻子该有的学识?该是他们被人当傻子看戏了吧!
更何况他们既然反应过来旬玙的身份了,自然也不会再热血上头就不光不顾的继续找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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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迟迟没有人接话反驳旬玙,宁婉月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不赞同的表情:“妹妹这话过于独断,照你这么说难道所有的画都不该配诗吗?文人题诗配画,不过是见画之美心生喜爱,情之所至罢了。被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故意破坏佳作一样,他们听了该有多难过呀。”
旬玙心里直呼好家伙,心想我滴妈,您这股莲花香可太冲了,我这培训两年了都没赶上您一半功力啊,真该让姜夫人跟你好好学学再来熏陶我。
但是她要是被白莲花给制住了,那就枉费她在现代社会带的那二十八年,看的那百八千本小说了。
只见旬玙脸上挂起了一股奇异的慈祥,她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晚辈一样看着宁婉月,只把她看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宁姑娘狭隘了。”旬玙一声宁姑娘,表明她俩关系没那么亲近,别有的没的就叫她妹妹,没看到她亲哥堂姐都在旁边呆着呢吗,你宁婉月算哪根葱?
“给画题诗其实就跟做衣服一样,不是每件衣服都是适合你的,量体裁衣才是正道。画也是如此,不是每幅画都适合题诗的,那自然也有适合题诗的,说到底其实只是各人见解不同,审美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