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来了。”旬玙刚走进铺子,掌柜的就看到了她,机灵地跑上前来引她上了二楼内间,然后叫小二去拿店内的账簿。
旬玙轻车熟路地往上走,这套流程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大家都熟了。内间里旬玙爱喝的茶水都已经给她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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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旬玙合上账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这才长舒一口气。
冬天的账这下算是对完了,铺子里的账跟她前几天派人暗地里去查的数量基本对的上,偶尔缺个十两八两的,旬玙也不计较。
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她懂,底下人的如果要贪,只要在她的底线范围之内,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酱油生意赚到的银两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所以哪怕这十两八两的能够寻常人家生活一两年,对现在的旬玙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掌柜的也是个蠢死又胆小的,他一直暗笑旬玙是个大家小姐涉世未深,觉得在店里放着的账本就是真的,其实送去府上跟留在店里的两份账本都是他做的假账。
这话还是他喝醉的时候得意的对自己的酒友说的,被旬玙派去调查的人听个正着。
刚一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旬玙还以为他特意花费这么多心神做假账,是贪了不知多少巨款,结果最后调查下来,也不过就是十几两银子,少到旬玙都没兴趣去罚他。
这两年旬玙光是发给手下人的年终奖都不止这个数,石头庄全体人民包括那些军户都已经集体奔小康了都。
这掌柜的居然还为了这么点钱,大费周章地做假账,旬玙都无语了。
若是这个掌柜的好好干活,不偷奸耍滑,旬玙本来还会在出嫁的时候把他继续留着做铺子的掌柜,顺便给他涨个工资,不过现在他是没这个希望了。
之所以不是现在换,只是因为旬玙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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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没问题。”旬玙喝完茶歇了口气,对掌柜的说,“店里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吗?”这是例行询问,旬玙每次查完帐都会问一声,以往都是没有,然后她就打道回府了。
今天的掌柜倒是迟疑了一会儿,这到出乎旬玙的预想,她问了声:“怎么了?有事说事。”
掌柜的这才说:“不知道能不能算事儿……前几日店里来了位,”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想该怎么形容,“奇怪的姑娘。”
“怎么个奇怪法?”掌柜的这番表现倒是让旬玙更加好奇了。
掌柜的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身边只带了一个女使,看着跟普通的千金闺秀没什么差别的样子,但闺秀自己来咱们铺子里买酱油本身就是件怪事儿。”
这倒是,除了旬玙是来巡视的,一般铺子里不会出现这些闺阁女儿,大多数不是酒楼的小厮,府里的管家、婆子就是普通平头百姓家的娘子、孩童。
他接着说道:“而且她一进来就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也不买东西。小李觉得奇怪上去招呼了一下,问需不需要帮她介绍一下酱油。她却逮着小李问起了许多跟酱油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