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小心。”宋嬷嬷看着旬楠将旬玙放到床上,担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后,这才转头看向几人,“姑娘这是怎么了?”
巡防营派来的人传的消息,姜夫人只派人通知了在外巡营的蓟国公和在府衙当值的旬梁,叫他们速速回府。
银绣跟在旬玙身边,锦钏被留在了别庄,玉琴更是早上就跟银绣换班,留在府里看家。
是以在后院的宋嬷嬷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旬楠摇摇头亦是一脸担忧茫然:“我不知道,小厮报给我说前院兵荒马乱的,像是出了什么事,我一过去,就看到二姐晕了过去,我就将她送回来了。”
唯一知道情况的银绣亦是一脸虚脱加焦急,宋嬷嬷看了一眼便不忍心追问。
银绣的底细,宋嬷嬷不是不知道,连她此次都被弄成了这幅模样,怕是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银绣,你先回去休息吧。”宋嬷嬷说。
银绣摇头拒绝:“我得守着姑娘。”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把你击倒,你回去修整一番,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宋嬷嬷板起脸严肃道。
“可……”银绣还有迟疑。
“没有可是,现在就去。能让你都这般模样,必定不是小事,此刻怕是府尹衙门都已经戒备起来,怎还会有人能瞒天过海的来蓟国公府伤人呢?”
宋嬷嬷加重了瞒天过海的咬字,她知道银绣是能听明白她的话的。
果然银绣细细沉吟片刻,临进城前不说话和气死人又一次回归了暗处,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此时旬玙遇袭的事情怕是已经呈到了主子的案上。
加上巡防营已经通知了官府衙门,旬玙的安全应该是不用担心了。
是以银绣还是接受了宋嬷嬷的建议,回去屋子洗漱小憩了片刻。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想办法让自己维持精力的时间延长,才能更好的守住旬玙。
剩下一屋子的人,每一个会医的,都只能焦急的在原地徘徊,等着沈太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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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玙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因为她的忽然晕倒而乱成一团,她只是精疲力竭后身体的下意识反应罢了。
晕倒后的她,又做梦了。
她梦到了上辈子她摔倒在浴室后,第二天没去上班,同事多方联系都没有找到她,打给她父母哥嫂也没找到人。
惊慌报警之后,警察上门搜寻发现她倒在了浴室里,已经没了呼吸。
法医尸检过后判定她是过劳死,公司赔了一大笔钱却弥补不了她家人们的痛心。
旬玙看到她下葬之后,同事来看她,就是那个她离开办公室时给她剧透的女同事。
此刻她哭的双眼通红,哽咽地把那本她没看完的小说烧给了她。
“旬玙,我没想到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谎话。其实我是骗你的,《嫁给将军当继室》里将军夫人没有曝尸荒野,她被将军带回去厚葬了。”
同事一边哭,一边把手上自己珍藏的精装版《嫁给将军当继室》撕开,一页页丢进火堆里。
“你能想到吗?这本小说居然只有名字玛丽苏,作者她居然是走大男主事业向路线的,原配是他真爱,女主是个工具人。呜呜呜呜……我们都被书名忽悠了……”
同事哭的惨烈不已,一时间竟然让旬玙分不清她哭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她那颗被作者忽悠的少女心。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她的家里。
父母看样子已经从她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了,只是看样貌似乎已经过去几年了,两老的脸上、双鬓都不免沾染上了风霜。
家里的门铃响了,跟着父母去了门口,是她大哥和大嫂来了。
大哥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旬玙惊讶的发现,小女孩竟然跟她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爷爷奶奶!”小女孩见了两老就伸手要抱,两老也疼爱不已地立刻伸手去接。
“哎哟,爷爷奶奶的小心肝~可想死你了!”
“小雨点也想爷爷奶奶啦!”小女孩蹭着两位老人的脸蛋,撒娇道。
旬玙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都说外甥像舅,有她这小侄女在,老爸老妈应该就能慢慢放开了吧。
又是咻地一转,旬玙居然又梦到了上次被她遗忘的那个梦,梦里她拉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手,求他别再骂另一个人了。
这次她看清了两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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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医,小女如何了?”蓟国公接到急信,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蓟国公府。
旬梁当值处就在城内,所以比蓟国公早一步到家,此刻他也忧心地守在旁边。
沈太医从旬玙小时候开始就给她看病,都快成她专门的主治医师了,就连旬玙身体好了之后,也会隔个几月边给她把一次脉,以确保她身体安康。
此刻他稍一搭脉,便知道旬玙情况如何。
“国公不必多虑,县主这是受了惊吓,又经颠簸,这才力竭晕倒。歇息几天便没事了,老朽这就开几幅安神汤,等县主睡醒喂她喝下,好好休养一番,便不会留下后遗症。”
蓟国公放下了一半的心:“那就有劳沈太医了。”
他转头对宋嬷嬷说:“好好照顾玙儿,若是醒了,立刻叫人通报一声。”
至于是通报他还是通报宏正帝,宋嬷嬷心里自然有数。
旬梁仍旧十分担忧,想在这里继续看着旬玙,但是蓟国公只留下原本就是院子里的宋嬷嬷,和已经醒来的银绣,将剩下的人统统带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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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堂屋,蓟国公右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显得很累的样子:“杉儿那边,有消息了吗。”
闻言屋内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姜夫人,现在只有她是最清楚情况的人。
姜夫人沉默片刻,才答:“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