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他的父亲,以及许许多多被李林甫害死的人。
唐朝连年用兵,死的人更多,那不同,是保家卫国,是开疆拓土,死得其所。
然而就因为为了满足这个老家伙权利的欲望,无数人白白死掉了,死的何其之冤。
李林甫答不出来,只好叫冤枉。
李隆基说道:“你替朕拟一道诏书,以裴宽为左仆射兼户部尚书。”
“老臣遵旨。”李林甫无奈地说。
毕竟出了这么大事,他一点不妥协,僵持下去,弄不好真的保不住相位了。
然而李隆基又补了一句:“朕要他平安!”
别又给我稀里糊涂弄死了,李伸暗暗点了一下头,因为这声“天雷”,终于使李隆基稍稍清醒。
真不是开玩笑的,如王忠嗣,去年冬天就稀里糊涂死了。
李林甫听后,差一点又趴下。
然而裴宽调回长安后的表现让李伸很失望。
裴宽死里逃生后,忽然迷上了佛教。
佛教总体上教义平和,没有多少攻击性,因果报应说也利于引导人行善,所以大多数统治者对佛教都不排斥。
李隆基之所以排佛,是因为和尚尼姑太多了,而不是反感佛教本身。
信信佛教不是坏事,然而裴宽不但信了,还被佛教洗了脑。
裴宽虽回来了,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裴宽,与世无争……与世无争是好听的说法,实际就是不作为。
这是后面的事。
李林甫退下,李隆基看着高力士,李伸也识地躬身说:“大父,孙儿告退。”
“去吧。”
李伸回到十王院,九月也回来了。
赵氏拉着李伸的手问:“儿,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二更时的长安并没入睡,不过这终是没有汽车火车的年代,那个炮仗又大,又是在空中爆炸的,十王院的人也看到了听到了。
李伸说了说。
“这就好了。”赵氏说道。
在她想法里,有了这件事发生,李林甫不死,也要拿掉相位。
替丈夫报仇是不可能了,不过只要李林甫罢相,再也没有人危害到她儿子。
“娘娘,没你想的简单,罢相多半不可能,不过据大父的意思,可能会对他手中的权利进行一些约束。”
“只是这样?”
“娘娘,满足了,只要能将他权利约束起来,就害不了我。”
裴宽不大好说,不过后面还有一个杨钊呢。
至于左相陈希烈,诸臣没有将陈希烈当成一回事,李伸也没有将陈希烈当成一回事。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娘娘,还好哪,最难熬的几年终于过去了。想想李左相、韦尚书等人下场吧,就是三叔,现在日子也很不好过。”
真的不容易,这几年,李伸做事小心又小心,连婚都不敢结。
李琮夫妇和李俅也来了。
去年建宅子时,廖奴儿准备将他们院子搬到北边,那样,还是以前的格局。
李伸他们想出去,不一定非得经过廖奴儿准许,但必须得从他们眼皮底下离开。
与庆王府是相通的,但相通的拱门是在廖奴儿几个太监的院子里,往来十分不便。
李伸知道后,怒气冲天地喝问:“这些年给你们的分红分到狗身上了,就算喂狗,大花二花(两只拂林犬的名字)看到我回来了,还知道迎接一下,摇摇尾巴。”
这话说的够重了。
李伸不愿意和李贵儿廖奴儿他们翻脸,毕竟多少还有些用场。但说心里有多喜欢,也是不可能的,前几年他们几家那么惨,这些太监也是主要的推手。别说武惠妃,武惠妃早死了。
一顿喝骂,廖奴儿才未动他们的院子。
李琮听说后,直接在中间开了一个新拱门,我将拱门放在中间,你们有本事拦去。
几个“娘娘”孩子也大了,用不着避嫌,搬家后,两边几家继续互有往来。
李琮听了,对这个结果也很是不满意。
若是没有杨钊,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但是……
当天下午,杨钊就暗中联系了李伸。
见了面,杨钊几乎想扬天长笑:“殿下,你说是不是老天在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