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吕红军车上的那对男女在在水一方小区刚下车,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建军。建军,就是刚才荣军口中的孙建军,是他们卢山三军中的另一个。
吕红军问对方,建军呀,在哪里呀。对方沮丧地说,红军,我在南城派出所,你快过来一下吧。
红军有些诧异了:建军,你在派出所做啥子呀?对方没好气地说,红军你快过来。你不来,我今天就出不了派出所了。
挂了电话,吕红军就开上车,风驰电掣地向三公里外的南城派出所驶去。
孙建军比吕红军大三岁,已经在鹅城市做了十多年的的哥了。想当年,十八岁的吕红军高中毕业,找不到事做,就来到距自己的卢山县老家二百公里的鹅城市,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做了个学徒。刚开始没有工资,老板只管吃住,一月给两百块钱的零花钱。整日里穿着一身油腻腻脏兮兮的工作服爬在车下拧螺帽。头发蓬乱,脸上也满是油污。两只手从来就没有洗干净过。孙建军那时就在鹅城开出租车,隔三差五地把自己的车子开到修理厂摆弄。听说吕红军是和自己一样来自卢山的,就亲热的不得了,每次来都拿好烟给他抽,还时不时请他出去吃个小馆子,慢慢地二人就成了好朋友。
在汽修厂干了半年后,吕红军成了大半个师傅,大多数活计都能独立操作了,老板一月给他开一千元的工资。那时侯,吕红军一个刚出校门的山里娃,对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一千块还能学技术的活儿还是挺满意的。孙建军却不以为然,他不屑一顾地对吕红军说:一月一千元能干啥又脏又累的。跟我开出租车吧,哪个月也少不了三四千块钱,既干净又轻松,一天还能拉很多美女兜风。没钱办驾驶证,我借给你,挣到钱再还我。
后来,吕红军动心了,真的辞职,拿了孙建军给的两千元钱去学了驾驶证。一个月后,他领到了驾驶证,孙建军找了个车老板,介绍他做了个夜班出租车司机。这一做,就是九年。两年前,他们又认识了同样来自卢山县的的哥唐荣军,老乡观念,使他们三人很快结为好友,约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三个,因为名字最后都带个“军字,被鹅城的哥们戏称“卢山三军”。可以说,孙建军,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一直在帮他。
现在,孙建军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喊他,有什么事呢?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南城派出所的门前。吕红军打电话,问孙建军在哪里。对方沙哑着嗓子告诉他,自己在二楼左边第三个办公室。上边有个牌子写的副所长室。
吕红军推开二楼那间副所长室。室内的一张长沙发上,坐着垂头丧气的孙建军。办公桌前的一张老板椅上,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胖警察。穿的警服上衣上佩戴个胸卡,上面有个照片,打印着几个字:职务副所长。姓名聂新民。那人约莫40岁,满脸横肉目光阴冷。左腕上戴了块西铁城手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支燃烧着的香烟。桌子上扔了盒软包装的中华香烟。
见吕红军到了,孙建军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问他:“红军,你身上带钱了没有?”
吕红军还没有回答,坐在老板椅上的胖警察就像审犯人向他发话了:你就是吕红军?
是的。
卢山人,在鹅城开出租车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