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默抿紧唇，眼前走马观花般愈发清晰明朗的影像逼得她不得不阖上双眼。可这一动作却让絮絮叨叨的徐老太以为她不耐烦懒得搭理，心头怒火不禁腾然而起。她来来回回劝了多少次，可这丫头就只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表面上装着答应，私底下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但是，一想到此行目的，她只能压住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道：“雨默啊，你也别怪徐婆婆话多，徐婆婆实话跟你说吧，我家老头子一直想要个像你这样的孙女，你来我家，给我挂上个监护人的名儿，我保证把你当做亲孙女一样好好待你，你想要啥都给你买！你奶奶在天有灵知道了也欣慰……”

语气熟稔亲昵，颇有大人哄不懂事小孩儿的意味。

舌尖在口腔里灵活地打了个转儿，林雨默照着记忆中的口吻，问了一句：“你会供我读书吗？”

一句话，瞬间让对面的人呆住：“读……书？”

林雨默点头：“这是我奶奶临死前唯一的愿望。”

徐老太面露纠结，“呃，这书有什么好读的？你都这么大了……”

清河村，大多都是偏远落后经济不发达的农村家庭，老一辈封建思想根深蒂固，重男轻女现象比比皆是。多数人家的女儿最多读完初中就辍学回家干农活亦或外出发达城市打工，哪有这刚死了亲人，连自个生活都顾不上了，还想着读书？

况且，单独学费对于一般的农村家庭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徐老太自然不会同意，她也没这闲钱去供一个非亲非故的小丫头读什么书，“……你上次明明说不去上学的。”

林雨默：“我反悔了。”

“可是……你确定？你想好了？你可不要后悔？”徐老太依旧不死心，一口气三连发质问，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地势头，“你奶奶存的那笔钱可是要到你成年之后才能取，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怎么上学？”

钱，钱，钱，话里话外全然不离这个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