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何荣的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无论是从调度上,还是从演员的选择上,都是比较安稳踏实的。
裴寄坐在台下,何荣改的这个是从娜拉跟丈夫分别,出走开始。不过也加了一些娜拉比较快乐的家庭生活进去。
欧式的衣服,都是大裙摆,转起圈跳舞是很漂亮的。但今天是排练,一禾穿的是一身灰色的运动服。在台上转起圈来,让坐在黑暗的舞台下的裴寄很想笑。
何荣也忍不住拿着喇叭喊道:“那个,一禾啊。你下次穿个裙子过来,那种裙子很重,很勒的,别到时候转不起来。”
花一禾继续着她的台词,伸出手给了何荣一个OK。
今天的排练主要是为了顺清流程,经常停顿,俩个小时的话剧,三个多小时了还没结束。
“我为我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负责!绝不会,再如从前一般,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父亲、丈夫或是孩子的身上。我是我!”
话剧的最后,是娜拉的独白。裴寄坐的累了,黑暗中将胳膊支在了座椅的扶手上,托着下巴。
按照何荣的构想,舞台上的光束这时候应该从后上方打来。会把娜拉的影子拉的很长,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她说着这样的独白。
然而此刻,裴寄能够看清台上。能够看清一禾,包括她嘴角的泡。没有化妆的脸,在舞台强烈的灯光下显的有点苍白寡淡。但几个小时都不停歇的转动,她累出了汗,两颊微微的发红。
何荣说了可以,裴寄这才起身。他径直上了台,拿出纸巾给一禾擦汗。
“干嘛?”一禾有点不好意思的把他往外搡,当着这么多人呢。
裴寄笑笑,没说什么。撑开花一禾的手指,发现她掌心全是汗。
“这么紧张啊?”
“没有——”花一禾捏裴寄的手,力又作用在自己的手指上。气的她直搡裴寄,干嘛总拆她的台。
从剧院里出来,裴寄想陪一禾去吃点东西。一禾记挂家中的俩个孩子,裴寄便去路边的面包房买了点吃的。
话剧是个既需要用脑还需要体力的活,花一禾靠在车里,一脸的生无可恋,机械的往嘴里塞东西。她今天没有出什么大的错误,但是跟那些演员对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差距。体力不够,嗓子不够,情感也不够。
电视剧跟电影,情感的爆发没有这么的激烈。台词也没有这么的外放。
“这才第一次,表现很好了。”裴寄往花一禾这边靠,安慰她。
花一禾翻了个大白眼,直起身,转着瞪裴寄。手里的面包都不吃了。
“你在这样!下次排练不要你陪了。”
“我哪样?”裴寄靠在后边,很悠闲的样子。他拧开保温杯,递到一禾嘴边。“喝一口。”
花一禾喝完,翻着眼睛看裴寄。裴寄笑眯眯的把她拉回来坐好。
“合作,互相配合请教。”裴寄言简意赅。花一禾包袱挺大的,每个人都认识她。她怕演不好,她怕紧张,怕人家背后一轮她。
花一禾脖子靠在小枕头上,长叹了一口气,很低声的问:“我是不是变的胆小了?”
“是我的错。”裴寄是意外的源头。
花一禾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转向窗外。下车,往屋里走的时候。裴寄伸手去牵她的手,她才开口。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一味大包大揽……又不是你一个人想做就能全部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