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进宫,苏知玺本就是来看戏了,他点头,“这是自然,此番情形在下也不好贸然进高堂镜。”
“福鹤!”
高堂镜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福鹤看了眼苏知玺,神情不安,苏知玺神色沉静,“福公公快去伺候陛下吧,陛下想来是有正事吩咐。”
“陛下万福金安。”福鹤轻声走到了顺帝跟前,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神情倔强的傅乾辉,忍不住叹了口气。
“把傅九襄传进宫来!”
顺帝看了眼傅乾辉,面色铁青,“不争气的东西,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方才这里头丞相太尉都在,你莽撞地带人进来,怎么,是想当着朕的面替朕处理朝政不成!”
“父王,儿臣只是忧心幽都百姓,并无他心!今日神户大街上遇见的这位年轻男子口口声声说幽都雪灾,流民惨遭官府镇压,天子脚下难民却告状无门,儿臣车马被拦,怎可视而不见!”傅乾辉掷地有声,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混账!”顺帝伸手把手边的砚台砸向了傅乾辉,他气得面色铁青,“你堂堂当朝皇子,做事怎可如此糊涂!神户大街上随便一个人就能拦住你的车架?那人什么来头?什么底细?什么身份?家住哪里?是否为幽都人士?你一个都没搞清楚就带来了高堂镜,傅乾辉,朕教你做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顺帝气得不行,他真是恨不得把傅乾辉给踹出高堂镜!
不过是神户大街上撞见的一个陌生人,嘴里头哭着闹着喊了几句冤屈,哭诉了几句幽都雪灾,傅乾辉就火急火燎地把人带进了宫,甚至直接带进了高堂镜,方才顺帝正同苏郎仪、光禄海等几位大臣议事,傅乾辉拎着人就进来了,当着众臣的面直言幽都雪灾。
幽都?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国都五城的毒瘤,南邑朝中哪位大臣敢沾染上幽都的事情?
“傅乾辉,你是猪脑子?那人说幽都雪灾,你一不去调查、二不去取证,把人带来高堂镜,是想逼朕不成?”顺帝抬脚就想踹他。
“陛下!”高堂镜中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
傅乾辉梗着脖子,“父王,儿臣只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必为,幽都雪灾无论真假,都应当派官员前去调查,幽都百姓也是南邑百姓,儿臣不忍见南邑百姓流离失所,成为雪中冻骨!”
“好,好,好!朕的老五有志气啊,那你告诉朕,派谁去?傅乾辉,你可知今日朝中若颁出政令派遣官员前往幽都,明日南邑粮价便会产生无人能控制的波动,幽都的百姓是百姓,南邑九州的百姓,难道就不是朕的子民了吗!粮价波动,国本不稳,傅乾辉,你带着人闯进高堂镜时,可曾想到这些!”
傅乾辉跪在坚硬的石板上,沉默不语。
里头的动静大到站在外头的苏知玺都听得一清二楚,风雪逼人,他拢了拢衣襟,漂亮的眸子下一片幽深,看不出一分一毫多余的情愫。
“走吧。”
苏知玺往偏殿的方向走去,他步子温吞,天桥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声音,来人步履匆匆,披着的大氅上落满了雪,用红绸带束起来的黑发被寒风吹得凌乱,墨发飞舞,更是衬的来人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