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谁想当那搅弄风云的心机之辈?
怎么会有人的心生来就是黑的?
白盏面无表情的盯着茶盏中的浮茶,茶叶漂浮在杯盏中,一如这浮萍般的人生,他抬手将茶水泼在了炭盆中。
刺啦一声,火舌跳跃,映的人面庞微红。
傅乾安狐疑地看了一眼白盏,他与白盏相识多年,见他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今日这般失态,倒是少见。
“殿下,幽都一事,您是想作壁上观?”
“先生此话,本王难不成还有第二条路?”傅乾安问道。
“如今五殿下将幽都雪灾案捅到了陛下跟前,五殿下身后有苏家,丞相可不会让五殿下以身涉险,殿下您瞧,如今朝堂上,是否还少了一把火?”白盏说话语气轻缓,但言辞间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沉静。
傅乾安沉默不语。
白盏继续道:“幽都雪灾一事若真由五殿下牵头了,这位从前平庸碌碌的殿下,恐怕就要如此落了陛下的眼了。”
“父王他……他分明是不想插手幽都诸事的?”傅乾安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地问道。
“殿下,”白盏握拳敲着案几,一字一句道:“陛下从前不管,那是因为没人让他管、没人将此事捅到高堂镜中来让他管,陛下不管幽都,但这可不意味着陛下不想管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幽都堂堂国都五城之一,又有着天下粮仓的称号,陛下怎可能让外臣把控在手中。”
白盏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傅乾安呆愣在了原地,他讷讷问道:“那按照先生所言,本王如今该做什么……老五进宫了,本王岂不是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晚他一步?”
“殿下忘了,在下说过,如今朝堂中,还缺了一把火。”
傅乾安对上白盏深褐色的眸子,浑身一颤,他无端端在心底深处一股寒意,白盏的那双眼睛仿佛是会吞噬人的旋涡,让人在顷刻间没了理智,没了思考。
白盏走后,傅乾安立马乔装,亲自去了一趟三皇子府,他与傅乾毓谈了何事不知,但就在傅乾安当日离开后,三殿下傅乾毓立马与府中客卿彻谈一夜,翌日一早,宫门刚开,傅乾毓就急匆匆进了宫,直奔高堂镜。
彼时傅九襄和傅乾辉已在高堂镜前跪了一夜,两人在大雪纷飞下成了个人形雪球。
在高堂镜前跪的恍恍惚惚的傅乾辉在见到傅乾毓后,都没了往日两人一见面必挤兑的劲头,傅乾辉只是冷哼了一声,嘟嚷道:“老三指不定是见我被父王罚跪,过来看热闹的。”
傅九襄与傅乾毓没什么焦急,他轻声说了句:“五殿下慎言。”
按理说皇家子弟,谨言慎行四个字,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才对,但傅乾辉也不知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还是怎的,口无遮拦就算了,那张嘴还偏偏喜欢挤兑傅乾毓,满朝皆知,三皇子与五皇子两人向来不对付。
傅乾辉看不上傅乾毓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傅乾毓瞧不上傅乾辉的故作天真,以此博得顺帝好感。
这两人简直是王不见王,从当时傅乾辉生辰宴,他这位四皇兄只是派手底下人随便送来了几匣子珠宝就可见这两兄弟关系有多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