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先出去。”顺帝看了眼傅乾毓和傅乾辉,朝这两人招了招手,神情略显疲惫。
这位中年帝王在面对琐碎的政事时,难免流露出了一抹力不从心。
“父王,儿臣告退。”两位皇子心绪虽然难平,但此时此刻顺帝余怒未消,他们也不敢造次,只好诺诺告退了。
出了高堂镜,傅乾辉沉不住气,冷着脸一句话也没同傅乾毓说,倒是傅乾毓,一向张扬,在这位五皇弟跟前也不知道收敛,出了门傅乾毓就洋洋自得道:“老五,我话放在这儿了,你别想着在父王跟前争功,就算你先在父王跟前提了幽都雪灾又如何,你看着吧,幽都雪灾一事父王肯定会交给我,治理雪灾的功劳注定只会是我的!”
“你!”傅乾辉被气得说不出话,半晌,他才愤愤道:“人命关天的事,老三你怎么能用功劳二字来定夺!”
“哈哈……”傅乾毓笑了,他轻蔑地看着傅乾辉,“老五,你当真如此天真?”
“真是笑话。”
傅乾毓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只留下最后的放声大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傅乾辉的仁爱,还是在笑昨日他的荒唐。
皇宫里头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当真如此仁爱?
为了手中的权势,什么事做不出来!傅乾毓这一趟进宫,名义上是忧心幽都雪灾,但说到底地,他不过是害怕老五因为率先在朝堂中揭发此事而能博得父王青眼,天家子弟,谁不想往上爬?
傅乾毓一身轻快地出了宫,三皇子府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他上了马车,就见到马车内坐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三哥。”
“你来了?”傅乾毓淡淡看了傅乾安一眼,他靠在软榻上,长呼了一口气。
“此番进宫,真是受了不少罪。”
“三哥辛苦了。”傅乾安极其恭顺,他替傅乾毓倒了一盏茶,语气柔和道:“虽然受了些罪,但好在三哥得偿所愿,在父王那也算是没有落了老五的下风。”
“是啊……”傅乾毓叹了口气,他搓了搓跪的发麻的膝盖,他自小娇生惯养,今日这一番罚跪真是苦了他。
“好在父王没怎么动怒,我也不算白跪。”
“哦?臣弟愚钝,不知三哥此话何意?”
傅乾安这番自谦的话显然说到了傅乾毓的心坎中,傅乾毓骄傲自满,眼里头容不得其他人,底下的皇弟这般追捧他,他愉悦极了。
“老四啊,我是真把你当自个人了,这番话我只同你说,”傅乾毓卖了个关子,“那日我进宫求见父王,言明幽都雪灾一事后,父王震怒前极其认真地问了我一句”
“父王问了三哥何事?”
“父王问我,我进宫是否当真为幽都难民情愿?”
傅乾安神情一顿,他双手轻微颤抖。
“四弟,皇兄真是多谢你了!我将你那日在我府中同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禀告给了父王,父王铁青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了下来,当日我跪在高堂镜中,有那么一瞬真是担心触怒了父王!”
“皇兄这是吉人自有天相,臣弟说的那几句话,做不得数。”
“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一番谋划,多亏了你!老四,今日去我府上,咱们兄弟两好好喝上一壶酒!”傅乾毓哈哈大笑。
傅乾安应承了下来,心中却是在想别的事。
傅乾毓口中傅乾安的那番话,教的人是白盏。
“殿下,您见了三殿下,切记告诫殿下,进宫后陛下若发问殿下是为何进宫,请让三殿下直言为父王分忧。”
“先生可还有其余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