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过来。”傅九襄站在不远处,朝苏知玺伸手。
苏知玺往前走了几步,傅九襄替他掸走了肩上的落雪,撑着伞走在他身边,“太守大人,带路吧,天寒地冻的,大公子这身子受不住。”
谢允转着眼珠子,立马瞧出了这定北王对苏家公子颇多看重。
“三殿下,小的替您撑伞,您好走。”傅乾毓不愿招惹傅九襄,冷着脸率先往前走去。
傅乾辉在后头不屑地笑了笑,他转头看向苏知玺,用着前头傅乾毓能听到的音量道:“雀奴,旁的人你不用搭理,别理会那些没脸的玩意。”
“老五你嘴巴放干净点!”傅乾毓扭头怒道。
傅乾辉根本不怕,他笑着道:“我可没指名道姓,是你自个儿上赶着认的。”
如今来了这太守府,傅九襄乐得见这两人互相使绊子,苏知玺走在他身侧,轻声道:“谢允在一旁脸都笑僵了。”
“由得他们折腾,谢允不是爱来事吗,就让烛都来的这两位祖宗给他找点事做。”傅九襄大摇大摆地进了太守府,引路的下人都没他自然。
这一夜香车美人,笙歌玉笛,热闹的恍若天上宫阙。
谢允花了大功夫选在府中的六层高台上设宴款待傅九襄一行人,高台上四角悬纱,红纱白雪两相映衬,燃不灭的长信宫灯与地暖一同冒着热气,宫灯在寒风下缓缓浮动,远远望去就像是天河落入了人间,西域舞女长相艳丽,身姿柔软,脚上挂着金色铃铛旋转飞跃,金色的面纱偶尔被夜风吹起,露出了充满异域风情的五官,引得众人惊叹,席间一片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今夜只是个开场,谢允是想让咱们醉在这温柔乡中,过个几日就把咱们打发回烛都。”傅九襄捏着酒杯,耳畔是苏知玺清冷的嗓音,他嗅了一口酒香,将酒杯递到了苏知玺嘴边,“既然谢允都这么费心思了,咱们不领情,多不好。”
“大公子喝一口?”
苏知玺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玉酿,正经地摇了摇头。
主位上,谢允已经是左拥右抱,一手一名胡姬,醉的颠三倒四,他眯着眼朝这边看过来,大着舌头道:“大公子不喝一口?这是幽都特有的佳酿,入口醇香,比起烛都也是不会差的!”
傅九襄箕踞而坐,领子被他扯得散开了,看上去像极了烛都醉生梦死的风流子弟,“太守不知晓,咱们这位大公子酒量不行,喝多了要人伺候呢!”
“哈哈哈!”谢允大笑,他一拍掌:“我这府里就伺候的下人不缺,大公子喜欢哪样的,今儿晚我就给您找来,喝!咱们尽情尽兴地喝!不醉不归!”
傅九襄贴在苏知玺耳边,戏谑道:“大公子,不是说好了要领别人情么,喝几口,本王伺候你,嗯?”
“大公子,喝一口吗?”傅九襄循循善诱,蛊惑道。
席间歌舞升平,暖意烘人,苏知玺琉璃似的眼珠子望着傅九襄,两个人目光撞在了一起,鬼使神差的,苏知玺点了点头。
苏知玺不爱酒,从前那身子也不能喝酒。
如今认识了傅九襄,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规矩,白玉似的人喝了半杯玉酿,酒气立马就上来了,面色发红,就连那小巧的耳廓都染上了几分薄色,傅九襄举着酒杯,玩笑般的看着苏知玺。
书上说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今夜却是九天上的人下了凡尘,成了傅九襄身边的知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