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风声簌簌,竹屋点着一盏昏黄的灯,那位玄衣男子,手持长萧,烂醉酊醚,若有若无的说着些胡话。
身着天青色对襟衫的男子从他身后出现,拿过他手里的长萧,掂量了一下,嗤笑一声,“自从那个她死了之后,你还是第一次拿起这东西。”
流渊又喝了一口酒,酒液倒灌,落入他玄衣衣领,“青驰,你相信吗?她没死。”
“她没死?”青驰把长萧塞回她手里,嘴角翻了翻,在他身边坐下,“死了就是死了。”
流渊突然一把抓住青驰的衣领,大声得吼道,“我说她没死,她就是没死,你听不明白吗?”
“真是疯了。”青驰甩开他的手,走进竹屋。
留下流渊抱着长萧呢喃,“疯了?也许吧。”
玄衣男人一身酒气,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绽放出了如孩童般纯粹的笑容。
为什么都说她死了?他分明看到他的小姑娘在朝她笑,问他浆果为什么不甜?
他吹起长萧,萧声悠扬,宛若不断的情思。
白发披散,在风中招摇。
从前她也是这般听他吹箫,小姑娘笑嘻嘻,说他的萧声里少了故事。
他不知道,如今这般,是不是有故事的萧声。
流渊他,很想很想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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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边,赵奕欢从醉仙楼回来,正碰到赵婉晚在她门口张望。
“晚晚,你好些了?”赵奕欢的声音从赵婉晚背后传出。
赵婉晚回头去看,赵奕欢额头肿起一大块,结着痂,分外可怕。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赵奕欢拍拍她的手以表宽慰,温柔的笑笑,“无事,走路不太小心,摔了一跤罢了。”
赵婉晚半信半疑,转身对墨竹说,“去把我房里的金疮药拿来。”
又转向赵奕欢,“姐姐我扶你进去。”
墨竹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赵婉晚帮她擦干净伤口,又敷上上好的金疮药,动作小心而细致。
“晚晚愈发的沉稳了。”赵奕欢说。
“姐姐又打趣我。”
“姐姐今天去哪里?”
“姐姐是自己摔倒,还是被别人绊倒的?”
“姐姐…”
赵婉晚是个小话唠,说起来就不带停。
赵奕欢只得一个个回答。
姐妹俩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暮色要吞没最后一点星火,赵婉晚才离开。
等到她离开,赵奕欢的笑容一下消失,变得阴冷,仿佛刚刚那个和妹妹嬉笑的温柔姐姐不是她一般,她伸手招来如棉,“如棉去给我打盆水来。”
“是。”如棉说。
如棉把装水的铜盆端到赵奕欢面前。
赵奕欢冷笑一声,把头上裹着的纱布扯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用水洗着额头。
“小姐,这金疮……”如棉想开口阻止,想了想,还是停住了。
“皇室专供的金疮药倒是有效,呵…”她用手帕把脸擦干净。水中倒影出的女子,及?的年纪,额间肿起,布满血痂,睫毛根部挂着水珠,狼狈如斯。
她果真如此不堪?
晚晚明明说过她能配上最好的郎君。
为什么父亲不喜自己?为什么魏晔厌恶自己?连仆佣都对自己如避蛇蝎?
她也只是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却要忍受如此之多的不公。
说实话,她不讨厌赵婉晚,但她疯一样的嫉妒。
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她却总能得到独有的一份偏爱。
明明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她身边偏偏有很多人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