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后退了一步,柳梧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记者证,在大叔的面前晃了一下。
“大叔,您别害怕,我们两个是来找602的人的,但他好像不在家,所以想先跟您聊聊。”
601的大叔警惕心很高,隔着门看了两人很久,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你们两个能帮忙说说那小伙子吗,你啊看看垃圾都成啥样了也不管,还有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你大娘精神衰弱,天天晚上被吵的睡不着,瘦了一大圈。”
大叔看着两人像是有倒不完的苦水,可这垃圾的味道实在太过芬芳,说了没几句话,大叔就赶紧让开路让两人进家里来。
不得不说,那些垃圾的味道就像是一个生化武器一样,才开门多长时间啊,601的屋子里面都进来味道了,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问道,让人上头。
“大叔,大娘呢。”纪斐然坐在沙发上,四处看了看。
一切都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古朴的沙发跟电视,桌案上甚至还摆了一张主席照。
时光在这件屋子里好像停滞了一样。
大叔忙着给她们泡了杯茶,苦着脸说,“晚上睡不着,白天就睡觉,长时间昼夜颠倒,我跟你大娘年纪都大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身体可就垮了。”
一说起602的“恶行”,大叔的嘴巴就像开了阀门一样,苦水疯狂往外倒。
从他的描述里,纪斐然大概能够描绘出钱季的样子。
一个二十多岁不修边幅的青年,基本上不出门,每天会在固定时间点外卖收外卖,有几次被大叔抓了个现形,面对大叔的暴跳如雷,钱季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然关了门。
纪斐然在本子上快速记录了一些东西,抬头冲着大叔笑了笑。
她的长相很有亲和力,小嘴又甜,在采访的时候,不管是上了年纪的还是年轻人都很喜欢她,刚好跟不善言辞长相冷艳但拍摄技术一流的柳梧互补。
“大叔,这602一直是这个青年人一个人住吗。”
大叔毫不犹豫的摇头,说,“你不知道,以前这里住了个老人,跟我爸差不多大的年纪,后来有一天这个小青年就搬进来了,一开始两人还挺好的,小青年还经常扶着老人下楼晒晒太阳,可后来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天天吵架,桌子椅子锅碗瓢盆,每天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大叔叹了口气,在他的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太惨了,纪斐然忍不住有点同情他。
“后来有一天,养老院的车突然来了这里把老人接走了,小青年就在楼下送他,面无表情,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对,但毕竟不是一家人,有些事儿也没办法插手,从那天开始,老人再也没回来过,小青年也就基本不怎么出屋子了。”
纪斐然皱眉,这种情况有点难搞哦。
敲门不应,喊名字也不听,602就是钱季的壳,钱季把头死死缩进去,不管外界声音怎样都不肯出来看一眼。
采访难度空前的大。
“那您知道这位老人或者青年平时交好的人吗,他们从前最喜欢去什么地方。”纪斐然不肯死心,接着追问。
可惜这位邻居虽然住的近,但杜富国跟钱季的事情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刚才还找到了点眉目的采访又陷入了僵局。
“快三点了,那小伙子估计要出来拿外卖了,你们要想找他就趁着现在这个时间。”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聊了这么久了,纪斐然看了眼时间,连忙起身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