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匠有两不缝和一大忌,一不缝一尸两命,二不缝死于清明,忌讳乱拼接缝合尸体。
我爷干了一辈子二皮匠,这具尸体的异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种活,他根本就不可能接。
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还有便是,那具女尸,我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喘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我爷的后事,把我爷从太师椅上解下来。
这一解,又让我发现了一处不对。
缝尸体,无论使用哪种针法,线头处理的方法一共就那么两种,或是留在皮肤表面,或是隐在皮肤下面。
可在我爷身上,没找到线头,这些线,好似是从我爷身体里长出来的。
我一下愣住,我爸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
如果是,害死我爸和害死我爷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缓了好一会,我才继续整理爷爷的遗体。
晚上七点,当我走出房门时,灵堂已经搭好了。
我爷在村里的口碑很好,谁家有个大事小情,我爷都会帮忙。
我回来后,姜叔出去一通知,村里很多人过来帮忙。
领着村民干活的是村长,论辈分,我叫他二叔,见我出来,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三儿,你爷的后事好办,冰棺里面的那具女尸,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警!”
我沉默半响,吐出两个字。
我知道村长的意思,有这么一具女尸摆在村里,谁都没法安心,更何况我爷的死法那么诡异,报警是最正确的选择。
“行,这事我来办!”村长很满意我的决定,拿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报警。
姜叔也凑过来,说道:“三儿,昨儿晚上城里那个老板来的时候我正和你爷喝酒,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我爷为什么接这个活?”我问道。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以我爷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那具尸体的异常,这种犯忌讳的活,在我的记忆里,我爷从来没接过,这次怎么就接了?
“三儿,你也知道叔胆小,昨儿晚上一看见那口棺材,叔就回家了!你爷怎么和那个老板谈的,叔真不知道,而且当时天太黑,叔连车牌号都没看清!”
姜叔看似真诚的说道,可眼睛里透着一股心虚,他这副表现,让我确定,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半个小时后,来了两辆巡逻车,简单做了一下笔录,拉走了冰棺,说有消息会通知我。
在农村,有一整套的白事体系,怎么摆灵堂,怎么烧纸,怎么祭奠,孝子怎么谢恩,都有规矩。
巡逻车走后,我按照规矩,开始烧纸。
天黑透后,村长留下几个胆大的和我一起守灵。
我累了一天,趴在灵堂的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人叫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醒了。
四处看看,我突然发现,跟我一起守灵的那几个人,都不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第一时间起身去看棺材。
看到棺材的那一刹,我一哆嗦,棺材里面趟的不是我爷,而是之前的那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