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记得,当初在美国,听到小日本投降的消息后,他李胜华紧紧攥着有大幅照片报道的,日军在军舰上受降的报纸。
耳边不停重复着日本天皇无条件投降的广播录音。他欣喜不已,却欲哭无泪,痛苦万分。
八年载,他父亲壮烈殉国、母亲惨遭谷寿夫手下蹂躏的一幕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折磨着这种折磨使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
特别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的特殊氛围中,更是把他折磨的像一只大难不死、受伤痊愈后的小狮子一样,在房间里不停的徘徊、咆哮着。
崩溃的怒吼之后,便是倒在床上的热泪滚滚。
李胜华的舅母、舅舅闻讯赶来,顾不上敲门推门而入。他们看到倒在床上无声痛哭的外甥后快步走到床边。谭夫人边一把把痛苦的外甥揽入怀中边哽咽着抹眼泪。他舅舅边擦着眼泪边拍着李胜华的后背安慰着妻子。
谭参赞:“好了,别难过了,都结束了。你这么伤感,伤身体不说,也不利于孩子尽快摆脱痛苦的阴影。”
谭夫人:“我也不想这样,就是这孩子的命太苦了。他父母的遭遇”
谭参赞边赶快挡住夫人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边朝着外甥给夫人使眼色。
谭夫人边擦眼泪边将脸扭向窗外。
谭参赞起身倒了一杯咖啡端给夫人,谭夫人轻轻推向一边。
李胜华刚平静下来就起身准备走开。他舅母和舅舅赶快安慰劝说他先平静休息一下再说。他则焦急的辩解道。
李胜华:“顾不上休息了,我得赶快回国协助我恩师审判战犯”
谭夫人:“回国?你怎么突然想起回国了?”谭夫人惊愕的难以置信的盯着外甥。谭参赞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李胜华边穿鞋边说道。
李胜华:“这、这不是我突然想起要回国,而是在美军逼近日本本土的时候,我就一直关注着国内审判日本战犯的动态。在日本败局已定的时候,我就想着回国了。只不过一直没顾得上给你们说”
谭参赞:“那你现在说出来也很突然啊。再说审判战犯是z府的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就算有关系也不能回去。国内兵荒马乱的”
“哪有兵荒马乱啊舅妈,抗战已经胜利了,zheng府也开始和谈了,早都不打仗了。zheng府正忙着审判战犯呢。为这事,还特别邀请我恩师赢老做首席大法官呢。现在正是我回国协助恩师赢大法官审判战犯、给惨遭遇害的父母报仇的大好时机。”
李胜华边嚷嚷着边穿上外套准备往外走。谭参赞赶快劝说安慰着外甥。
谭参赞:“先别着急胜华。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可是,国内政局形势很不明朗,也不稳定。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让你回国冒险呢?你可是李家的独苗啊胜华?你回去后万一有个闪失,我、我怎么向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交代?”
李胜华:“可是舅舅,我要是不抓住机会亲自参与审判祸害我父母的战犯谷寿夫,那、那我怎么向父母的在天之灵交代啊?”说完他就抓着头发抽泣。
痛彻心扉的痛,激活了脑海中母亲以死保护他的记忆。
那一年,国都沦陷,日军疯狂,生灵涂炭。
母亲拉着年少的李胜华跟着逃难的人群在南京街道上拼命的跑着。一阵机枪扫射,后面的人群相继倒下。
他母亲顺势倒下趴在同时倒地的少年李胜华身上,拉过一些中弹而亡的尸体把他遮盖的严严实实,并告诫他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声。
他母亲为了保护他,被小日本兽兵扒了她的衣服疯狂发泄兽yu时,也咬紧牙关一动不动的装死。就是在小日本兽兵离开后,叮嘱年少的李胜华赶快去找他舅舅时,也依然强装没事。
李胜华到现在都清晰记得,母亲那坚强、镇定,满是期许和不舍的眼神以及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坚强的活下去并且不能忘了,他父亲即便是被日军打的满身枪眼也没倒下的叮嘱。
年少的李胜华,当时无法完全明白母亲告诉他这些的用意,但他多少感受到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就是希望他像父亲一样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