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不听话。
即使疼得厉害,也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然而现在,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求他。
谢锦依第一次看到荀少琛这么可怕的脸色,他毫不掩饰对重锐的杀意,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他、他救过我……”
“所以呢?你动心了吗?”他的手缓缓往下移,一寸一寸地抚过她如玉的肌肤,落在了那柔软的心口上,发狠地看着她的双眼,“星儿,你记住了,你这里只能有我。你的身体是我的,心也是我的,若是让我发现你对重锐有半点心思,我将他碎尸万段!”
谢锦依被接回楚国后,一直见不到荀少琛,没有机会告诉他,她等他来接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在燕国的每一天,她都想着他,想他在她十岁时许下的承诺。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说了。
帷幔微微晃动,疼痛袭来,她不堪承受地仰起脖颈,连细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荀少琛与她十指交握,撕下了最后一层温柔的伪装,起伏间尽是粗鲁与野蛮,贴着她的脸,道:“好好活着,星儿。你的身体是我的,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把这身体弄伤。”
他松开手,转而握住她受伤的手腕,在她耳边威胁:“若有下次,你弄伤自己的手,我便砍了重锐的手下来。你弄伤自己的脚,我便砍了他的脚下来。”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等着彻底地占有她。
他看着她从只会哭闹的婴孩,长成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再长成亭亭玉立的第一美人,他恨她身上的谢氏血脉,但不知什么时候,那恨意变得不再纯粹。
也许是她朝着他蹒跚学步的时候。
也许是她捧着他受伤的手,哭着给他吹气的时候。
也许是她懵懵懂懂地说愿意嫁给他的时候。
也许是她以为他喝醉了,偷偷在他嘴角蜻蜓点水般地啄一下的时候。
他早已心在地狱,却偏偏要让他在黑暗中看见这点星芒,让他知道自己仍是活着。既是让他见过光明,他又怎么甘心重回无底深渊?
“星儿……”情到深处时,他紧紧地拥着怀中的少女,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我只有你了,星儿。”
谢锦依双颊酡红,呼吸间都带着湿气,眼眸半合,眼角尽是泪痕。
她仿佛溺水之人,将将失去意识,无法动弹,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却又能听到荀少琛那让呢喃低语。
那一天成了谢锦依今后的噩梦。
刻骨铭心的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哪怕是重生后,依然无法摆脱。
*
谢锦依躺在帷幔中,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她身上冷汗涔涔,胸口上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动不了,喘不过气,依稀看到了荀少琛,看到他抚摸她的脸颊,探进了她的衣襟,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网中挣扎的猎物。
“星儿,即使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一起……”
她像是突然坠入深渊,猛地惊醒过来。
月光如水,从窗外倾泻而入,照得黑暗中的尘埃无处遁形,淡淡的沉香味在房中四下游弋。
她蜷缩成一团,枕头一片湿冷,耳边仿佛仍能听到那恶梦般的声音,让她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
她下意识地摸到了枕边,握住了天罗扇。
*
第二日一早,千机营帅帐外。
重锐刚走出来,准备看千机铁骑的儿郎们拉练,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自家王府的管事老陈来了。
老陈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直接跪在重锐身前,抖如筛糠:“王、王爷,昭华公主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