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佳佳的一番话，游殊暗自叹了口气。

他的直觉没错，果然是这种事儿。

佳佳有点不安地看了游殊一眼，似乎怕他不信：“我知道你们计院的男生都是无神论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也不是酉阳杂俎看入魔了，小芸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我是从小山村里出来的，这种事儿也许你们大城市的人不以为然，但在我们当地，我亲眼见过无法用现代科学解读的事情，所以请你一定要信我，想办法帮帮小芸。”

游殊见她言辞恳切，似乎生怕自己不信，于是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我没有不信你，只是这事儿你等我想想。”

佳佳有点急：“可是小芸已经不眠不休直播三天了，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的，你力气大，哪怕按着她让她去休息呢！”

游殊：“这，男女授受不亲的。”

佳佳：“都是什么年代了哪儿有这个讲究，救人要紧啊。”

这是非得游殊表态了。

游殊举手保证道：“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管的，我说让我想想不是准备推脱，而是我有个朋友他对这种事有研究，这样吧，你给我半天时间，我去问问他，总比我们两个门外汉打草惊蛇强，你说的那什么占据小芸的东西现在只是用她身体直播而已，万一被惊动后伤害小芸呢？”

一听可能会伤害小芸，佳佳被说服了，而且现在也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游殊嘱咐佳佳自己小心，就打了车直奔罗浮街道办而去。

之所以这么热心，一方面是同学情，再者游殊觉得这件事他有一定责任，明明已经发现了不妥，却因为不想吓到小芸她们就什么都没说，导致了事情的发生，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罗浮街道办。

还是上次那个文员，自称水行舟，接待了他。

听了游殊的转述，水行舟肯定地点点头：“应该就你看到过的那个卷发女鬼在作祟，像学校啊，医院之类的地方别看人流量大，阴气正经是重的，现在的孩子心理又脆弱，一点点小事儿就想不开的，死后执念又深，难免造成点小危害，不过你听说的，那个女鬼现在还没有离谱，但时间一长也难说。”

游殊可不是容易忽悠的人，万一那女鬼今天想起来就害了杨若芸呢，那谁说得准。

“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们这部门不就是管整这个的么？”

水行舟摆摆手：“此言差矣，这在人间作祟的鬼物多了，有些是单纯害人，有些是了结因果，只有没有犯下大错，一般是不管的，如果样样都管，我们岂不是忙成狗了？”

游殊急了：“等犯下大错还来得及吗，老古话说，防范于未然啊！”

水行舟还是不疾不徐：“唉，这个道理我也懂，这不是，最近工作量激增，实在忙不过来，只能放小抓大了嘛！”

他一指相较于上次，今日显得格外空荡荡的办公室：“自从上次两个兄弟运气不好，出外勤的时候遇上老大，还给他逮住了许多罪名，这几天人人都紧着皮肉，除了我这个干文事的实在走不开，其余阿猫阿狗都给踢出去干活了，诶，难啊！。”

说话间，一个胖乎乎神色有点倨傲的毛孩子迈着标准猫步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口吐人言：“可累死喵了，呼呼！”

然后跟滩液体一样趴在了地上。

游殊眼神有点惊奇：“还真是把猫派出去干活了啊？”

水行舟道：“谁说不是呢！难道我还能骗你，城南那个老鬼投胎前的心愿是再看一眼十七年前走失的猫，我也找了，可是那猫七年前就去投胎了，哪儿变出来给他啊，这不，大橘也是美短，体型跟那老鬼说的差不离，临时让它去客串了一把。”

游殊努力忽略那只生前血统显然十分纯正的银色虎斑却叫了个大橘这种橘猫名字的怪异感，好奇道：“那人就没发现不是同一只？”

水行舟：“嗐，都走失十七年了，谁还能认出来，再说了，那鬼生前有点老年痴呆，死了也糊里糊涂的，压根没发现，等骗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送入轮回井，前尘往事俱都烟消云散，来世还能投个好人家。”

显然对骗鬼上路这类事件，水行舟已经见怪不怪了。

游殊道：“那你想个办法，把我同学身上那只鬼也弄去投胎呗。”

水行舟却不屑地呸了一声：“这年头，全球生育率都在降，一个好的投胎位多紧张啊，生前死后遵纪守法的良鬼都轮不过来呢，一个坏份子，还想投胎？”

游殊好奇：“那你们如果抓到这种坏分子，通常都怎么处理啊？”

水行舟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坏蛋，没有对阴阳二界的秩序造成大危害，通常就关起来做个百八十年苦力，来世投个臭虫什么的，要是那种真产生了危害的鬼，哼，直接按罪行打入相应的地狱，再要严重违法，比如厉鬼为祸人间什么的，干脆打入饿鬼道，永世不得超生！”

水行舟说起刑狱的时候，脸色发青，气场也变得阴惨惨，屋内的白炽灯都断触般闪了两下。

游殊心里有点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