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的事情过去半个月了,老谭自己也如承诺中一样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三缄其口,所以这件略带离奇色彩的海陵大教授失踪案,虽然起初在学生中间引起了诸多猜想,说什么的都有,但很快就湮灭在当今社会庞大的信息碎片流里,被遗忘了。
老谭只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回家休养了,但他闲不住,在家里又常被女儿唠叨,没过多久干脆又一头扎回实验室了,出了这件事,他带教起来就更用心了。
但对师兄师姐们来说,这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坏,以前还能时不时摸摸鱼,现在天天和老板抬头不见低头见,师生关系是亲密无间了,摸鱼却不敢正大光明了,可知世界上的事情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得到了老板的殷殷关注,就要失掉大把的咸鱼人时间,加油吧,读研人。
“哎怎么说呢,这样也不是不好,对比隔壁楼那几个被放养的实验室,至少老谭对我们是仗义的,只是”
午饭后的咖啡厅里,伴着舒缓的音乐,高晓辉正在向游殊诉说自己甜蜜的困扰。
说是困扰,但这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游殊吐槽他。
以往高晓辉和游殊虽然也好,但这好却仅仅是比较相熟的关系,要说铁到什么程度,却也谈不上。
但自从那件事后,高晓辉就单方面把游殊当成了自己毕生的至交这可是遇上厉鬼的时候让自己走他垫后的兄弟,人生能碰上几回这样的人啊,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游殊:
悠闲的下午茶时间过去,游殊慢悠悠地和高晓辉一边聊天一边往他们实验室走。
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正巧遇见老谭往外走。
见到游殊,老谭眼睛一亮,但看到边上的高晓辉,又把眼一瞪:“上礼拜我跟你说的那个出错的数据,刚才我去看还在那里。”
高晓辉忙道:“好的,马上改,马上改。”话毕,顺着门缝,一溜烟钻了进去。
老谭长长叹了口气:“也不是我愿意老板着个脸,实在是这些皮猴子们,不上上弦也不行啊。”
游殊忍着笑:“这是一片苦心,师兄能理解的,刚吃饭的时候还跟我炫耀呢,说你最近特别关照他们,人也和蔼多了。”
老谭无奈:“我这不是就怕再发生那种事么不提这个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来了?”
“哦,师兄他最近有点疑神疑鬼,非说实验室感觉有点阴阴的,叫我来看看,不过上午我看过了,没事,就是楼外的树冠长的有点密了,把太阳挡掉一部分,叫绿化修修就好了。”
老谭点点头,没事就好,别说高晓辉了,就是他,自那件事后也有点疑神疑鬼,现在游殊这么说,他就安心了。
“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点事要找你,别站门口了,进去说吧。”
两人走进去,游殊坐在沙发上,老谭刚要和他说,他手机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老谭接起来,听了一会,应了几声,然后把电话挂掉了。
游殊见他神情不是很好,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谭道:“是校长的家人打来的,我们学校有个和星辰科技在谈合作办学的项目,过几天星辰那边有人过来参观,校长想让我作陪,约好了下午来商量这件事,不过刚刚他家里人电话打来,下午的事情要取消了,说是校长在家晕倒了。”
“校长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的吗,有没有马上送医院。”人都晕了,可不是小事儿。
“正是我想跟你说的这件事,”老谭叹道,“得了,一块儿说吧。”
原来,谭校长闹这病,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最先时整天说冷,关节疼,那时候正好是上一年冬天,加上校长年轻时候就有关节问题,自己也没大在意,只以为是老毛病犯了。
但是过了冬天,开春了,四五月了,校长还是整天抱怨阴冷,说关节疼,精神看着也很不好,脸色也差,这时候家里人才押着他送去医院做了一次从头到脚的全身检查,只是报告出来指标又都很正常,连一向超标的嘌呤值,都控制的还在范围内,医生看了检查单,说他身体健康,没啥问题。
可是报告书显示不出问题,但实实在在的就是有问题,比如这大夏天的,别人都躲空调房里,校长却非得在毒日头底下晒着,才觉得身上不那么阴冷刺骨的,这不明显是身体出了问题嘛。
游殊皱着眉:“这情况怎么听起来像”
老谭点点头:“我也是觉得像,但也不敢肯定,所以说想让你看看,之前我也知道这事儿,毕竟前前后后闹了有大半年了,只是那时候我不是不信邪么,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只是这两天我琢磨着,不如让你去看看,如果不是那最好,要是的话,你们那单位应该给解决的吧?”
游殊听老谭这个以往坚定的无神论者嘴里说出这番话,无端觉得有点好玩,不过还是肯定地点点头:“放心,如果是的话,我们肯定管,不过具体还得看了再说。”
老谭道:“那不如下午就去看看,你也知道,合作办学对我国高精尖科学技术来说是个大好事,是利国利民的事儿,拖下去我怕拖黄了。”
游殊想了想:“下午去也行,不过我得找个人和我一起去,他比我厉害,要是恶灵作祟,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谭不住点头:“那行,你快联系一下,我给校长家打个电话,就说我下午过去看看。”
老谭打电话的时候,游殊就给殷爻发了信息。
游殊:嗨,主任,下午有空吗?
殷爻回复的很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