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刚一站定,就听见身边人惊呼了一声。
“酒酒?!”
任清大松气,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苏桃,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酒酒,吓死我了……”
苏桃意识还存留在那片黑暗中最后亮起的一副场景。
是柳依依死去的那天,张明伊跪在庭院里哭到晕厥的那一幕。
苏桃想,张明伊和柳依依其实算不上是什么仇人吧,只是因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却又不忍放手。
“酒酒?酒酒?”任清摇了摇出神的苏桃,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别摇啦!”顾言卿后出现在任清面前,他半天影响也没有,悠闲的摇着扇子给自己扇风,“本来智商就堪忧,再摇傻了就没有人要了。”
任清才不会随便让人诋毁她的酒酒呢,即便是长得好看的帅哥,她气势不减,挺了挺腰板,道:“才不是呢!你才最笨,我家酒酒是最聪明的人啦!”
还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反倒像是在撒娇。
“我知道一切是因为什么。”苏桃眨了眨迷糊的眼睛,突然出了声。“刘嬷嬷才是最坏的那个人,对吗?”
她是对顾言卿说的。
顾言卿单眉一挑,“何解?”
苏桃抬眸很认真的看着顾言卿,“我附身在景湛的体内,那你呢?是柳依依,还是张明伊?”
“你觉得呢?”顾言卿笑着反问。
“是依依吧……”苏桃抬手,看着手里的剪刀,神情有些恍惚,“是我亲自剪断她的长发的,也断了彼此的情缘……”
任清一脸懵逼,她家酒酒该不会是变成了傻子吧?念此,她担忧的喊出了声,“酒酒?”
见苏桃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呆滞的看着手里的剪刀,任清顿时就鼻头一酸,又哭了出来,泪眼婆娑,涕泗横流,那声音大的就像是在喊魂一样,“酒酒……酒酒……你傻了我怎么办啊……酒酒!”
顾言卿被任清吵得不行,微微蹙眉,他合起扇子用扇骨在苏桃额头轻轻打了一下,笑着对任清说:“行了,小美女哭鼻子可一点都不好看。”
说来也奇怪的很,被顾言卿那扇子这么一打,苏桃混沌的眼睛瞬间就清明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丢了魂的人找到了自己的魂魄一样。
“清清?”苏桃看着面脸泪痕的模样,怪心疼的,她伸手拭去任清脸上的眼泪,眼睛弯弯,温柔似水,声音很轻很轻,“我的清清怎么又哭了啊?”
任清听着这声音,嘴巴一瘪,马上就要嚎出来,结果
“打住!”
顾言卿阻止的及时,他有些无奈,道:“先别哭行不?时间不早了,该去找人了。”
任清硬生生的把那份涌上喉咙的情绪咽了回去,只是她牵着苏桃的衣服,再也不愿松手。
“我们去哪里找人?”
顾言卿忍不住笑了,“酒酒你在镜子里面没有看到吗?除了这里,哪里还有铜木镜?”
苏桃微微放大了瞳孔,“是依依的房间……”
“酒酒可真聪明,一点就通。”
苏桃已经习惯了顾言卿的说话方式,现在可以很容易做到真正的面无一点波澜。
“快,打碎它,打碎它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张权反擒着景湛的一只手,将他压在梳妆镜前,神情几乎疯狂。
“不,我怎么能那样做……”景湛双眼无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也不反抗,只任由他摆弄。
张权有些耗不住了,他们已经在这里消耗了太多时间,若是等到下一轮的邪物出来,他怕是抵不过了。
“你们这些天天被困在这里,就不觉得无聊吗?!”张权吼道:“打碎它,你和我就都能解脱了!”
景湛还在摇头,“里面有我最爱最爱的人啊……”
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滴到了落了灰的梳妆台上。
“呵呵呵呵呵……”
几声怪异沙哑的低笑声传来。
张权脊背发凉,那种渗人心脏的压抑感又出现了。
“谢谢你啦,将他带了出来。”
这回张权听清楚了,是位女妇人的声音。
张权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张僵硬的老妇人的脸,咧着嘴,露出森然的白牙。
“啊!”
张权被吓的松开了手,退后几步倒在了床沿旁。
忽的,仿佛有潺潺的流水声传入张权的耳朵,慢慢的,又好像有水滴落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