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源说，“黎晶，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不要再做任何他不能容忍的事。这或许是他最后能给的善意的提醒。

可他几步之外又回头，言语轻松至极，好像在开玩笑。“对了，懿懿最近在忙言家的事情，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她。”

黎晶自然听见了，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却终究靠在椅背上不敢做任何举动。

言懿懿晃了几下手中的香槟，盯着那些冒起来的小泡泡出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身黑色系的开叉长裙因为坐姿的关系直直露出那双白皙的长腿，如此画面再配上此刻她那张倾城的脸，不禁会让人想起那些唯美的电影画面。所幸这场合里的人都有几分修养，不至于会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意外，她也才能至始至终安静隐秘地坐在那儿。

周笙笙在一旁坐下来的时候，言懿懿并未发觉，直到她猛然抬头才发现，稍微有些吃惊，然后微笑着像是略微熟络地喊了一声，“笙笙姐。”

周笙笙与言懿懿相识，其实想来并不奇怪。在市来说，名门世家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联系，加上巧合的是，周家与言家历来都低调，处事中也多重向于礼法家教。所以两家说起来，来往还是有的。

不过周笙笙因为某些原因，曾经一度呆在纽约，而言懿懿也并未一直呆在市，所以她们两个之间相比于周言两家，反而疏忽了些。

周笙笙微微点头当做回应才说，“想起小时候在言家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你6岁生日的派对上。一转眼，当初的小懿懿变成大美女了。”

说起过去那些温馨的回忆，言懿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像个小孩子笑着。她以为她与周笙笙也不过是儿时匆匆一见的小玩伴。那时的她身边有言渊，也有疼爱她的长辈，周笙笙与她交情不深，反而更像是周言两家生意和感情上客气间的往来，可是小时候的她哪里懂得这些，她只当周笙笙是个美人胚子里冒出来的邻家姐姐，来往不多，却从不厌恶。

“笙笙姐，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三年前。在医院里，那时候你还没有醒过来。”

说起三年前，周笙笙没有任何避讳，好像稀疏平常。她又说，“懿懿，我不是刻意提起却也没有丝毫避讳，是因为我知道你能走过去。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逆天改命，你活着就要面对。那不是一场灾难，是历练。”

言懿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才说，“笙笙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周笙笙回她，“我并不清楚言家的内情，也知道整个市都在盛传你的臆想症。所以懿懿，我不能帮你判断对错。”

言懿懿的目光在一瞬间暗了下去，周笙笙却说，“很久之前，如钦跟我说过一句话，我想现在同样可以转赠与你，懿懿。”

“什么话？”

“如果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就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不要回头。但是如果连你自己都开始怀疑，那就不予余力去推翻它，然后才能重新开始。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看到周笙笙那双很淡然的眼睛，言懿懿似乎懂了，可是又好像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