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因为懿懿已经跟我说过了。”

“说过了？那你呢！”

他背对着那扇落地窗，背影挺然又孤寂，没有理她的声嘶力竭。“黎晶，你今天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以后别这么做了，懿懿有她自己的选择，无论她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止。”

黎晶有些凄凉对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声，“你爱她，为什么却连留住她的机会都白白放弃？我真的想不明白，清源。”

顾清源回答说，“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选择我，即使在一起也没有意义。我爱她，更希望她能做她自己，做一个随心而活的言懿懿。”然后又说，“让她去做她喜欢的事，见她喜欢的人，那么至少她是快乐的啊。只有她快乐了，我才能快乐。”

顾清源的一席话尽管温情，却无疑更像是一根根锋利冰冷的针，刺进了黎晶的心里。她从工作室出来，整个人失魂落魄。她以为她花尽心思为顾清源争取爱情，就算得不到他的感激，至少会有几句安慰。可是今天她才明白，那个爱言懿懿已经融进骨血里的人从来就没有想过所谓的争取，她的费尽心思在他看来更像是他为了守护心爱之人绝情驱赶的伤害者罢了。

她多可笑啊！即便到了今天，仍然不知悔改，仍然一心向着那个从来没对她有过一丝怜悯的人。

可是她又多心疼，心疼那个一心只顾着守护言懿懿的人。竟然那样全心全意，甚至忘了自己的痛苦快乐。

黎晶一步一步往外走，一步步远离那栋大楼，秋意渐浓，冷意袭来她却只能抱紧自己。她突然就能理解言懿懿为什么当初要选择那样破落的小楼住下，因为太过光鲜亮丽的表面渐渐冷寂下来，原来伤人那么深，深到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锁起来疗伤的地方。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报答没有感谢的蠢事！

“晶晶。”

莫名听到一声熟悉却已经快要忘却的音调，低沉而温暖。她一抬头便看到了一身灰色西装半倚在车门边，笑意盎然如春风的人，是陆尧。

他三步并做两步跨过来，一下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眼神满满的都是关切。“怎么就穿这点衣服出来了？都说模特爱美，可是这爱美也得有个限度才是，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陆尧的话絮絮叨叨，却让此刻的黎晶觉得是这个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她问，“你怎么过来了？”

“是懿懿让我过来接你，到了餐厅你不在，我就想来这儿碰碰运气。”

说完才发觉黎晶整个人颓败地看着他，陆尧用手摸摸她的脸，凉到有些吓人。“晶晶，你怎么了？”

黎晶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陆尧，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离开我？”

会不会有一天就连这个男人都离他而去？

她竟然有一丝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