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期跑了,盛衍从门口的位置走到另一边的桌上,把停止运作的加湿器重新打开调节到合适的频率,然后又走到另一边拿起桌上的透明玻璃水杯接好适宜温度的饮用水,最后才脚步修长的走到她身旁。
言懿懿还是微微迷糊着,盛衍就这么微微蹲下去在她面前,然后细心地把水杯交到她手中,轻声说了一句,“睡了这么久,该渴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被那密不透风的暖气烘得整个人都快干了,安静的接过水,仰头慢慢喝了下去。
盛衍始终蹲在她身前的位置温温的看她喝完,又细致的接过水杯放回一旁的桌上。然后那双清亮墨黑的眼睛直直的锁着她,微微倾身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手背轻轻覆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探了探。
他的手还带着些许的凉意,与她那被暖气烘暖的体温一比较,贴上去凉凉的却格外的舒适,让她昏昏沉沉的脑袋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盛衍依旧蹲在那儿,把手收回才低低的说了一声,像是与她呢喃的情话,他说,“幸好没着凉,下次不许再这么趴在这儿睡了。”
他的话很温暖,从他进门到现在所有的动作轻柔细致又自然无痕,她觉得温暖。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温柔起来真的有致命的吸引力,她想如果有镜子能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种痴痴傻傻的模样。
见她傻笑地愣着,再联想到她今晚全程呆萌的表现,盛衍不禁觉得内心柔软。他愿宠她护她,让她收起一切伪装的外壳,无论慵懒撒娇还是娇蛮无理,都是他最得意的杰作。
如往后的每一刻,都能如此,便好。
他微微笑着,重新站起来就在她面前,瞬间投下修长的阴影却温暖无比。“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坐在那张办公椅上就这么仰着头看着他,眼睛里有灯光闪啊闪的,耍赖般伸出两只藕臂,语气很软绵。
“我要起来。”
他很耐心没有半点反驳,直接伸出手稳稳握住她的,再微微使劲儿,力道恰到好处把她从椅子上拉起。她笑着看他半边被隐在灯影下的侧脸,说,“我们要去哪儿?“
言懿懿的声音很好听,他侧过身拿起她堆在一旁的米色外套边帮她披上,穿好,又细致的帮她整理好衣角,慢条斯理。他知道她等了大半晚本可以肆意夸大委屈的,可是她却笑得甜甜的,丝毫没有提起。
他顺手把身上那件白色大褂脱下,才答,“去吃饭,怕你饿到。”
他说完想转身,她已经很自觉地把原本披在身上那件浅棕色外套举在身后,他愣了一下继而很快穿上。
她又笑,说,“好啊。”
盛衍想那一刻,他是感动的。他们之间认识了好多好多年,从小时候的女王城堡公园,然后分开。再从麦吉尔大学到市,中间分开三年多。如今相遇再在一起,明明中间隔了许多曲折,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貌似从来都是那一个。
只不过从面庞青涩到如今的人事初成。
言懿懿被他看着,那眼神很浓烈。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奇怪的问,“阿衍,怎么了?”
他并未回她,只是笑笑。然后在她身旁伸出手,待她自觉地握上就这么并肩着往外走。
他终于答,“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