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懿懿好像有些缓了过来，只是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眶红红的，很认真的问，“阿衍，当初在钦城的慈善晚宴上，你怎么舍得看我沉入水底，然后那么绝情的转身？”

明明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似很久，言懿懿也说过要放下不再追究，只是今天突然把那些残忍的画面挖出来以后，才发现难过并没有减少过半分。

盛衍拥她在怀里，宽大的手掌细细的一下又一下轻柔抚摸着她乌黑的发端，那眉头没有皱起似平静的浅川，可她的难过如今真的一寸寸腐蚀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好像有什么梗在了喉咙却不得面对的感觉。想起那晚忽明忽暗的场景中她像只暗夜蝴蝶一般决然的纵身沉入水底的一幕，他微微闭着眼把手中握紧言懿懿那只纤细的手掌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心脏旁，清晰的痛感传过来的时候那些画面好像就在昨天。

他嗓音黯哑低沉，他说，“懿懿，你知道吗？我所活过的全部人生中从来没有害怕退缩过，可是我那么恐惧我的靠近会再带给你不幸。“

那是他心底永远抹不去的魔咒，总好像冥冥中有一根线在拉扯，靠近和远离在做拉锯。

他说，“顾清源奋不顾身去救你，而我只能在人群的背后救我自己。”

言懿懿忍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总觉得那场意外带来伤痛的只有她，可是今天却揭开那个能够只身一人翻云覆雨的人煎熬痛苦的一面。

该有多隐忍痛苦，才能放弃一切表达自己内心的机会，去做那个从来不像自己的人？

她触碰着他的心跳，用尽力气把想要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住，说，“可是阿衍，我不可能看到你背后的那些辛苦难过，我只能看到最后一秒你绝情转身的背影，那么刺眼潇洒。”

她还是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哽咽着。那些说好不计较的前尘往事没有那么听话，想要忘记总是显得困难。

“我之前就告诉自己一定会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了。”她断了一下，抽着鼻子，“可是阿衍，我现在控制不了我自己，只要一想起来眼泪就止不住了。”

盛衍低下来一点一点细心地给她擦眼泪，一边把她掉落耳边的长卷发丝细致的挽回耳后，那神情自责愧疚又舍不得，继而把自己那张俊朗干净的脸就这么贴了上去，也不管言懿懿哭得黏腻的小花脸。然后轻声细语那声音像是从老旧的磁带里传出来的，沙沙哑哑可是却好听到深情难忘。

“忘不掉我们就不忘了，你好好记着，等你心情好了再跟我算账，好不好？”

他的无限心疼恰好助长了言懿懿那得寸进尺的哭诉，那模样像是得到了一道免死金牌，更加肆无忌惮的看他，眼睛里浓浓的水就快要把他给淹没，可是他却全部收下。

这样的一哭一哄也不知道费了多久的时间，银景只知道从后视镜里看到言懿懿那张娇媚清绝的脸上水渍已经完全干透而且已经安静的依在自家bss怀里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开出了好几条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