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源隔着那扇单面的黑色车窗玻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回忆如困兽不断在他的心头折磨嘶吼,所以他宁愿看不懂听不见现实的答案。通红的眼眶有一滴清泪从右眼角无声的滑落,然后消失不见。
他想他注定了要当那个背后默默付出的无声者,就好像当年的言懿懿在创业资助协会捐下那笔美金时刻意在署名上抹掉一切痕迹一样。
可是感情只能像奔腾入海的洪流,确定了一个方向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头却痛苦的靠了上去,他苦笑的自言自语,他说,“懿懿,你看你当初倾尽所有帮我。如今,是该我来还你的。”
有些人注定了相见不如不见,一见即已误终生。
盛衍挂下顾清源电话的那一刻,再转身便看到倚在旋转楼梯最后一阶的柱子上睡意朦胧的言懿懿。穿着原本搭配着外套的裸粉色针织长裙,光着脚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表情一脸无害又温柔娇媚。
他不可遏制的叹了口气,把手机随手丢回了桌面,随即大步朝她走过去。在她还没反应之前,微微弯腰轻轻把她抱起,然后步伐稳重移到了米色的长发上把她稳稳地放下。随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绣着几何图案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见她还是怔怔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重新看向她。
言懿懿哭过后红肿的眼眶在睡眠之后被抚平了,那双暖暖的眸子转动了一下,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睡醒后的带着鼻音还有些沙哑,盛衍把水端过来给她喝下,才答,“滨景的别墅,你刚刚睡着了。”
她听过之后点点头,然后又歪歪斜斜的软软倒进了他的怀里。她的重量突然压过来让没有防备的他身影在橘色的客厅灯光下摇了摇,最终又恢复了以往的坚定。
那头的声音闷闷的,她说,“阿衍,我好想做了一场梦。“
他把她抱紧,搂住她的肩膀,配合的问她,“那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见小时候在女王城堡公园遇见你的那个场景,最后我问你会不会回来找我。”
“然后呢?”
她答,“然后我突然就醒了,模模糊糊跑下楼一眼就看到你熟悉的背影。”
他抱紧她,鼻间埋进她乌黑的发丝,闭着眼睛好似全世界都充斥着她淡淡的香味。他突然叫,”懿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