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惊讶到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都闪了闪。怨恨吗?她想应该是有的,毕竟那时候全世界都在嘲笑她否定她,就连云姨和他都不曾帮过她半分。
这三年的过程有多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是,“言渊,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回不到最初的时候去改变任何的结果或决定。”她很平静,她说,“当初在唐人医院里靳凡告诉我这些原委时我是怨恨过的,可是当我找到阿衍后,我突然觉得过程好像都不重要了,我能找到他,而最终他能回来,我已经很感谢。”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几平米计算的大小,两个人能相遇,走失再重逢,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小到也许错身就能遗憾错过。所以,哪还能有时间去计较中间的得失,能重逢已经是多么不易。
言渊听完,反身双手撑在栏杆上,抬头看到的是玻璃窗外暗沉的天空。
“是啊,等过了春节所有事情都要过去四年了。这四年,改变了多少事情。”他看着她,笑笑,“懿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调皮捣蛋怕被训斥总爱躲在我身后。可如今岁月不饶人,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也不再需要我处处为你操心。”
这个时候总是最伤感的,都说人们不害怕往前去面对未知的风险,却总恐惧想起过去那些失去的美好。她与言渊,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她走过去挽住他手臂,眼眸温柔。“今年我们把阮姨和小金一起叫过来吧,老宅子那么大,我们两个总是显得太冷清了。”
“我想去看看母亲。”
她说,“好,明天我们一起过去,叫上小金还有蔡晴姐。”
可是言渊却并不怎么乐意,“你不要总是瞎搅和,蔡晴可能看的通透你这一弄,她反而抱有希望。”他看她,很严肃。“这对于她而言,不是好事。”
瞎搅和?言懿懿突然觉得委屈,“我怎么就是瞎搅和了!言渊,你始终还是没懂女孩子的心思。”
“说说看。”
她放开他的手臂,站定在他面前,“感情原本是你们的事儿,我也没想过掺和。可是言渊,蔡晴姐面对我总是带着一股成见,她总是认为”
言渊问,“认为什么?”
言懿懿却不再说了,他看进她的眼睛,走了几步把酒杯放回桌面上,回过头说,“认为我这些年心里装的人,其实是你?”
他说得直接,言懿懿却忽然不懂该如何接下去。这个假设原本只存在蔡晴的猜测里,可是自从下午时看到那封信加上蔡晴言之凿凿的讲了那些她从前未知晓得事情,她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混淆不清了。
言渊看她愣在那里一副窘迫的样子,自己却轻松的笑了,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言懿懿,你这脑袋长了二十多年尽装了些什么?为何蔡晴困在情感里分不清方向你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他这一笑,言懿懿却恼了,站在那儿跺了跺脚。“言渊,你现在挖苦我倒是很舒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