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的是咖啡馆的二楼露台位置，视野开阔，能看到人行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能看到一大片座位上各色的表情。

按习惯把手中加好奶的美式咖啡推到她的面前，等回过神来才想起已经不同往昔。以前的言懿懿只是言懿懿，现在多了一个称呼：盛太太。

言懿懿许是感觉到他的不同，把咖啡拿起来到喝了一口，笑得轻易。“老顾，我一直觉得你调咖啡的手艺可以去开家店了。”

他松下来靠在座位上，笑笑回答她的打趣，“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人家笑话我不务正业。”

“才一段时间不见，老顾，你的幽默细胞见长了不少啊，不知道苏苏看到会不会喊一声：bss你怎么啦？”

想起那个画面，顾清源倒难得跟着她笑了起来。

良久，言懿懿突然说了一句“好像已经很久了，能这么轻松的回到市，还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喝茶。”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和，以至于顾清源都想不起来在这座城市她曾经经历过怎样锥心刺骨的事情。

他的视线透过她的身后，看向那个很熟悉此刻却空荡荡的位置。他说，“懿懿你知道吗，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就是这样坐在那个位置上，第一次见到你。”

言懿懿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过去，再回头时脸上都是惊讶。自从黎晶那知晓顾清源并不是像当初所说第一次见她是在市把她的背影错认成他的母亲后，她倒也没有再仔细深究过这个问题，如今听他说起，竟然是在市，而且是四年前，又怎能让她不震惊。

他莞尔一笑，觉得并没有什么。“你大概已经忘记了，在麦吉尔的时候，你曾经向救助协会捐赠过5000美金。也是因为这5000美金，我有了工作室。”

言懿懿回想起当初捐赠那笔款的画面，也记得那是不记名捐赠，而如今顾清源这么说，显然是他花了心思找到了来源，并且亲自来见过她。

“我当时是碰巧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想着都是漂泊在外的中国同胞，便找了当时的协会捐了这笔钱。只是没想到，是你。“

他眼神真挚，“所以说，懿懿，就仅是为这个，无论是要我做些什么，你都不必为此感到愧疚，这是我自愿，而且时至今日，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老顾”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受顾思源的威胁回了顾氏。但事实上，顾氏有我母亲一半的心血，如今她虽已经不在了，可是我有义务帮她守住这半壁江山。”

言懿懿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最终也只是点点头。

她太了解顾清源，他虽表面上一直是副风光霁月的样子，但是骨子里向来倔强。他既然已经决定，她便不再多说。

顾清源把话题扯开，笑了笑，“更何况，如今你不单有言家，有你二叔，你还有盛言医院那位无所不能的盛院，我倒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怕也是不需要了。”

她挑挑眉，明知道他是调侃，还是忍不住笑着说，“你倒是很看得起阿衍，连无所不能这个词都用上了。”

他答，“不是看得起他，而是相信你。”

相信你的选择，从未反驳也从未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