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懿懿看向窗外的眸光一沉,问,“你都知道了吧?”
明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嗯。”
所以才特意赶过来,以这样的方式陪着她。
她回过身来,面对着他。一切如常,只是不经意间的眸间有些微红。”阿衍,我困了。“
她靠在他的肩上,像只小猫咪惹人怜爱。“我想枕着你的手臂睡。”
“好。”
于是偌大的双人床终于因为两个人而不再显得冷清。怀里的人半张小脸掩在他的怀中,他小心翼翼抬手把她那几缕凌乱的发丝别进耳后,便听到她似睡似醒的喃喃低语。
“阿衍,除了爸爸和言渊跟你,没有其他男人能进我房间呢。”
他轻答,“嗯,我知道。”
“你看桌上那只我最喜欢的手工小熊,有半只耳朵不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怀里的人带着模糊的睡意,“因为小时候有一次我跟言渊去泛舟,结果不小心掉进湖里,回来后父亲把我训了一顿,我赌气关在房间里不小心摔坏了它,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轻答,“嗯,我相信。”
最后她说,”盛先生,你能来我很开心。”
他眸光一沉,有柔光溢出来,“嗯,盛太太开心就好。”
“我“
“嗯,快睡吧。“
到后边,他甚至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可是依旧那样哄着她,细致耐心的听她讲完那些喃喃自语,然后温柔作答,生怕惊扰了怀中人那零星的美梦。
盛衍想起跟言懿懿分开以后,他似乎都是一个人,只身一人成立盛言,单枪匹马成就了现在声名远播的盛院长。可是他却从未跟随大家的眼光开心或者失意,就好像她的离开也一并带走了他的四季和温度。
他是过得好吗?他甚至都已经不知道何为好坏,活着便只是活着。然后再到如今,佳人在怀,他那颗漂泊在茫茫人海中的心才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重力感。以前,秦期总是跟他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可以怪罪任何人,可是你不能把盛家当做仇敌,因为那是你的家。
可是,他一直以来从未知道何为家。直到他把戒指套上身旁人的无名指,他大概才明白家的意义。
盛家于他而言,是与生俱来带着血缘无法人为阻断的地方。而他的家,只在身边这一个人身上,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第二天,言渊坐在红木长椅的早餐时间看到言懿懿身旁一同下来的盛衍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波澜。“姑爷来了”这句话从他未下楼的那刻起就已经被恭敬传进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