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认真思虑许久,摇了摇头:“何解呢?”
宁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本公子要是直接说出来,那本公子不就是心学的开山鼻祖了?
你王守仁、王伯安、王阳明的圣人的位子还能坐稳?
他无奈万分,仔细想了想,问道:“何为理?”
王守仁当即沉默下去,细心思索起来,时而皱眉,时而傻乎乎的笑。
宁远耳旁倒是清闲了许多,可也有些怪异。
深究起来,他这已经是给王守仁提点了一个思路。
毕竟王阳明龙场悟道的最根本,便在于一个“理”字。
理是什么?
是一种道德准则,也是一种行为处事的方式。
前贤朱夫子朱熹便提出,理在物上面,故而才会有格物致知。
另有先贤陆九渊提出了与当朝主流不符的言理在心里。
直到王阳明龙场悟道,一种基于先贤又超脱的理论提出,为当代死寂一潭的儒学带来的了光明。
简而言之,他这是给王守仁提供了一个思路。
用后世的话来说,那便是催化,直接将王守仁往心路上面领。
如果王守仁参透心学的开端,一个新的流派便会在最短时间内发扬光大,影响整个大明,影响未来。
在后世,有一个举世闻名的大教育家名作“行知”,也是因此而来。
自然,也有“一生俯首拜阳明”等经典典故,影响深远,门徒广传四方。
大军不急不缓的向着霸州而去,待得天色渐黑,也才行了五十里。
宁远一挥手:“安营扎寨,该吃吃,该喝喝!酒肉不限!”
后面的众多将士齐声欢呼。
正常来说,行军打仗,是不允许喝酒的,这是历来已有的规矩。
可在大将军这里,没有规矩,吃喝随意!
当晚,许多将士都喝多了。
宁远也带着几分醉意,写了一份书信,命驿站之人快马加鞭送往霸州知府衙门。
内容很简单:本将军已率领十万将众,赶赴霸州,知府大人稍安勿躁。
一侧,王守仁自是见到宁远的一举一动,不由得惊奇万分:“公子此计谋,高啊!”
宁远笑了笑:“某听闻,江西广信有一人,姓娄名谅,其有一子,曰娄性?”
王守仁点头:“不错,不瞒公子说,娄谅乃是学生启蒙大宗师,格物致知正是大宗师所教诲。”
宁远不由得眼冒亮光:“某又听闻,娄亮有一孙,曰娄素珍,可婚嫁否?”
王守仁:“……”
饶是以他的脑回路,一时半会也没回味过来。
这……什么意思啊?
怎么感觉宁公子仿似看上那娄素珍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道:“学生听闻,娄师妹应是许给宁王朱宸濠了。”
“呀,是吗?可惜了啊!”
宁远摇头晃脑,醉意上头,不自觉有些惋惜。
终究是晚了几个年头,若是趁早,说不得还能见到娄素珍之姿容,可惜啊!
那娄素珍可是有明以来,少见的大才女、大美女啊。
可最终,嫁给了宁王。
宁王发飙又造反,娄妃最终的结局便是投江自尽,岂不令人惋惜?
也是这时,王守仁缓缓道:“经过公子点播,学生略有所得,公子问“何为理”,学生思前想后,最终渐渐总结了三个字。”
宁远猛的一颤,侧目道:“你得到了什么?”
王守仁想了又想,道:“学生以为,理不假外物,也不再心中,因为,心即理啊,先生以为呢?”
轰!
宁远顿感头皮发麻!
这……这就是天才吗?
他只是稍加点播而已,这这这……竟是直接悟道了!
心即理!
心学的开端,也是大成之所在啊!